緋櫻閒看着錐生一縷被敲暈帶走。

    不知過了多久,緋櫻閒略略抬手,庭院中早已枯死的櫻樹上,大片的櫻花漸次開放,只一轉眼就似來到了初春四月,櫻花肆意開放。

    「有客來訪,豈能慢待了客人。」

    腳步聲由遠及近。

    然而,緩步走進庭院中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少年與錐生一縷幾乎一模一樣的外貌,銀色的短髮,紫色的眼眸,精緻漂亮的五官。但只要見過這兩人的,任誰也無法將他們錯認。

    一縷是無根的浮萍,而錐生零,則是由仇恨澆灌出來的白骨之花。

    緋櫻閒微微一怔,她以為會來到這裏的是那個專門追逐純血種的獵人,沒有想到,是那個當初她有意留下的孩子。

    錐生零站在院口,死死盯着庭院中那個美麗的女吸血鬼,他的手指用力地握着戮血的刀鞘。他不得不拼盡全力才沒讓自己走到那個屠殺了錐生家的女人面前,俯首。

    可惡可惡可惡!

    這就是所謂的血之羈絆嗎?

    即使滿心仇恨,即使理智告訴自己他恨不能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但他的情感他的本能卻在驅使着他臣服於她。

    仿佛看出了他糾纏於心的矛盾,緋櫻閒微微地笑了起來,道:「零。」

    錐生零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與滿口的腥甜勉強令他清醒了些許。

    四個月,對他如同四年。

    每時每刻,復仇就是驅使他用這具令他由衷厭惡的身體活下去的動力。

    純血種並非強大到無法殺死。

    誠如班老師所言,雖然他殺死了一條麻遠,但那是因為他之前被老師打傷,迄今未能完全復原。他還不夠強,但他得知了緋櫻閒的消息後,他就明白,他等不下去了。

    雖然老師給他找到一個不至於傷害人類就能活下去的方法,但對於自己的厭惡,他始終未曾停止。而且隨着他對陽光的排斥,與日俱增。

    明知可能有去無回,但他還是來了。

    他的實力不足以與純血種對抗,但他並非沒有殺死緋櫻閒的機會。

    錐生零慢慢地向緋櫻閒走去,手中的長刀緩緩拔-出。

    緋櫻閒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道:「零是……想要殺了我嗎?」她的笑容溫柔而悲憫,吐出的字眼卻如刀一般狠狠刺進錐生零的心裏,「殺死……讓你成為吸血鬼重生的主人嗎?」

    「閉嘴!」錐生零厲喝一聲,滿眼厭惡憎恨,但他的心臟卻在瘋狂地跳動。

    緋櫻閒站起身,緩步向他走去。

    她的笑容美麗如櫻花盛開,眼底卻是近乎麻木的平靜。

    宇智波斑靜靜地注視着一切。

    在他想要不被人發覺,氣息完全收斂,即使庭院中是血族的王者純血種,也無從發現他的存在。

    好歹是自家徒弟,若是這麼一文不名地死在這裏,豈不是丟了他宇智波斑的臉。

    遠遠看着錐生零的反應,他似乎低估了純血種對其所造就的僕人所造成的影響。

    不過……

    宇智波斑眼眸微暗,若是錐生零無法反抗自己本能的臣服,那麼,即使任務失敗,他也不準備要這個徒弟了。

    「這樣好嗎?」

    宇智波斑的身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人。他毫無形象地蹲在宇智波斑的身旁,撓了撓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髮,道:「純血世家緋櫻家聽說只剩下這一個女人了。」

    任務要求:純血七家的血脈不可斷絕。

    這一點,宇智波斑自然是清楚的。

    說來諷刺,在血族地位超然的純血之君,緋櫻家只剩下這一個純血,從小就在元老院的「保護」下長大,緋櫻家始祖的位置,宇智波斑反而是從一條麻遠的記憶中挖到的。

    但這些都是小事。

    宇智波斑斜眼看一旁傻笑的千手柱間,哼道:「不躲了?」

    千手柱間面上表情一僵,結結巴巴地道:「什、什麼躲啊,斑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宇智波斑的神情淡定極了,不就是年輕氣盛所以爭強好勝,想要將系統發佈的任務先他一步完成麼。他理解,反正他也沒忍住。

    宇智波斑自認在無數次的任務中沉澱,早不復當初的模樣,但一見到千手柱間……果然,說什麼也不想輸給千手柱間。

    正在這時,下面的錐生零動了。

    在緋櫻閒的手指觸碰到錐生零的臉頰時,錐生零顫抖的手掌終於握緊了手中的戮血,狠狠地一刀劈下。

    宇智波斑冷凝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些許。

    緋櫻閒閃身避開,輕盈地落在櫻樹上,她的神情平靜,嘴上卻道:「啊嘞,獵人的武器,真是……太危險了……」


    微顫的手終於變得堅定起來,錐生零握着刀躍上了櫻樹。

    緋櫻閒眼睫微顫,終於以着全新的眼光打量着那個被她賦予吸血鬼身份的少年。

    緋櫻閒的手指輕輕拭去順着臉頰滑落的那一縷血線。

    那是馥郁的,充滿了純血種力量的鮮血。

    也是足以能夠令錐生零瘋狂的,將其轉變為吸血鬼的純血種的鮮血。

    錐生零的喉嚨動了動,那一瞬間,他原本紫色的眼眸化為了血色。但很快,他的眼睛就變回了原色。

    「骯髒的吸血鬼!」錐生零一刀斬下,神情堅定,「別妄圖操控我!!」

    緋櫻閒有剎那間恍惚,原來,已經掙脫束縛了嗎。

    既然緋櫻閒的血香令他瘋狂,那麼,他就不去聞。

    既然緋櫻閒的聲音令他動搖,那麼,他的不去聽。

    錐生零封閉了五感。

    錐生家被屠殺固然是在四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但他卻已經在月讀世界裏渡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雖然在脫離月讀世界後,這具和他的思維有時會脫節的身體令他有些不習慣,但反覆的鍛煉正逐漸彌補他如今身體的限制。

    錐生零閉上了眼睛,手中的戮血快到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到它的殘影。刀風凜然,只略微觸及鋒刃,她的身體就迸裂出血線來。純血種自我恢復的能力遠不是普通吸血鬼能夠比擬的,然而,錐生零在她身上留下的傷口卻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

    錐生零手中的戮血,是足以能夠殺死純血種的獵人武器。

    千手柱間一臉驚嘆地道:「他的刀法,倒有些……」他的話語一頓,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來。

    宇智波斑倒是渾不在意地道:「我將錐生零扔到了月讀世界裏,在裏面直接模擬了泉奈的模樣,負責教授錐生零的刀法。」

    千手柱間在宇智波斑提及「泉奈」二字的時候,後頸的寒毛都要豎了起來。

    不是怕斑會因此向他動手,而是心中的愧疚難以釋懷。

    害怕再一次見到失去弟弟後,宛如失去所有的斑。

    愚蠢的千手柱間今天依舊以為泉奈被扉間的飛雷神斬殺死。

    千手柱間試圖換個話題,道:「緋櫻閒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妙,她是緋櫻家最後的血裔,若是死了就麻煩了。」

    以着錐生零如今的實力,收拾吸血鬼貴族綽綽有餘,但是純血種卻不同。不提他們強大的黑暗天賦,單是他們的恢復能力就遠不是普通吸血鬼能夠比擬的。

    千手柱間早不是當初那個沒有常識,以為吸血鬼就是吸血的鬼的傢伙。在獵人協會的四個月里,他吸收了很多新的知識。

    如今的獵人協會會長是夜刈十牙。

    千手柱間的出現以及超乎尋常的實力破壞了某種平衡,也間接暴露了上代協會會長與元老院一翁之間的交易。在解決了上代會長和他豢養在獵人協會的level e後,夜刈十牙在千手柱間的支持下成為了會長。

    千手柱間在夜刈十牙大開綠燈下,讀了不少獵人協會內部的絕密資料,知曉了很多密辛。

    而這些密辛在千手柱間一次又一次的騷-擾傳信下,分享給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若不是看在柱間這些廢話中有些重要的消息,他早就將那個鼓譟的傢伙屏蔽了!

    普通吸血鬼刺穿心臟,斬下頭顱就足以致命,但這些傷勢卻不足以殺死一個純血種。即使他們受到嚴重的傷勢,只要有足夠的鮮血,他們就能夠很快恢復。

    而緋櫻閒的狀態,顯然重傷未愈。

    難道她沒有吸血嗎?

    緋櫻閒的確沒有吸血。

    自從那人死去,她再也沒有吸過任何人的血。

    吸血鬼是一種可悲的生物。他們終其一生,不論是純血種還是level e,對血的渴望貫穿他們的一生。

    曾幾何時,她是他們的一員。而現在,她卻不願繼續可悲下去。

    沒有鮮血,她的傷勢只能夠緩慢恢復,而如今,她的實力不及她巔峰時期的一半。而錐生零,出乎意料,才四個月,他的實力已經這麼強了。

    「糟糕了呢。」鮮血順着手指淌下,一身純白的和服已經染上了大片的鮮血。屬於純血種鮮血的腥甜逸散,若是此地有普通吸血鬼存在,恐怕都會控制不住自己。

    唯有小錐生零,他是個意外呢。

    會死在錐生零的手上呢。緋櫻閒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但她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她是在想,若是今日錐生零能殺死他,那麼日後,他是不是也能夠殺死玖蘭李土呢。

    真是,期待啊……

    這般想着,面對着錐生零向她心口刺來的刀,緋櫻閒竟然沒有動。

    錐生零不知道緋櫻閒在耍什麼花招,但這無損於他要殺死她的決心。

    啊……不知道那個與她一樣沒有歸屬的孩子會如何……他會找到自己的歸屬吧……

    宇智波斑沒有想到錐生零竟然真的能夠殺了緋櫻閒,或者說,他沒有想到,緋櫻閒竟然一心求死。一張繪有五芒星的符紙出現在指間,不論如何,緋櫻閒現在不能死。

    「砰——!」

    一聲槍響後是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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