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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有人在暗地裏買賣屍體。」
洛鯉神情嚴肅，「要不然不至於傳出那麼明確的價格清單。」
韓延明顯想到了什麼，臉色很難看。
「他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迷信思想，怎麼就滅不乾淨！」
秦戰，「先別忙着下定論，或許是土耗子擾亂視線。」
土耗子指的是盜墓賊，因為附近幾個大隊都背靠秦嶺，歷朝歷代的古墓不少，所以常年被土耗子盯着。
洛鯉說道：「別管什麼情況，總之都先報警查查。要是單純的謠言也就算了，如果真有事......」
洛鯉兇巴巴磨牙，「那我必須讓他們知道，亂潑髒水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韓延和秦戰齊齊放鬆地笑了起來。
出了這檔子事，人體教學課也講不下去了。
簡單收拾一下，洛鯉提前「下班」，跟着秦戰回家。
時間還早，院子裏只有秦小妹在和黑虎玩。
見兄嫂回來，秦小妹拋棄翻肚皮的黑虎，跑過來拽洛鯉的衣袖。
洛鯉抱着秦小妹香一口，「我們渺渺今天有沒有練習發聲呀~」
自從在醫院解開心結後，秦小妹雖然還是不會說話，但隔三岔五的，也會「啊」一聲給大家助助興。
秦小妹搖搖頭，跑回房間一會兒，又抱着個布娃娃跑出來。
洛鯉看着她笑，「喜歡布娃娃啊？二嬸給你做的嗎？」
秦小妹搖搖頭，指指自己，然後當着洛鯉的面，把布娃娃的一條胳膊拽了下來。
洛鯉懵了一下，仔細看去，才發現胳膊本來就是和身體分開的，只是拼接處用大頭針粗粗連接在了一起。
不止胳膊，連腿、腦袋，甚至兩個小巧的布耳朵，都是可拆卸的。
秦小妹捏着分離的胳膊，努力比劃了一個穿針引線的縫合動作。
洛鯉不太確定地猜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把娃娃縫起來？」
秦小妹點點頭又搖搖頭，比劃縫合動作，又指了指自己。
洛鯉驚訝，「讓我教你縫合？」
秦小妹眼睛晶亮。
「是像我給人手術那樣，傷口縫合？」
秦小妹扎進洛鯉懷裏。
洛鯉抱着她轉圈圈暢笑，「我們渺渺好棒，這么小就想當醫生了呢！」
「秦戰，你認識手藝好的木工嗎？」
洛鯉看着他甜笑，「我的持針器是金屬的，渺渺拿不動，咱們給她訂做一套木頭或者竹子的。」
秦戰眉眼溫柔，「我會，等我看你的研究兩天，就給小妹做一套。」
「你連木工活都會啊？」
洛鯉驚訝又佩服，眼珠子一轉，抱着秦小妹嬌滴滴地貼過去。
「戰哥，你抽空給我做個浴盆好不好？天氣冷了，擦澡洗不乾淨還好冷哦——」
秦小妹不說話，但也跟着做出「哦」的口型。
秦戰似笑非笑地捏捏她軟綿綿的臉頰。
「沒事叫秦戰，有事叫戰哥。」
洛鯉趾高氣昂，「勸你識相，不然我就去找爺爺告狀了！」
秦戰低笑，「還是個告狀精。」
洛鯉慫恿秦小妹去打她哥。
在院子裏鬧騰了一會兒，秦二嬸手上挎着個籃子回來了。
「小洛，你倆今天回來的還挺早啊。」
洛鯉不追秦戰了，抱着秦小妹跑去跟秦二嬸貼貼。
「二嬸，你去外邊幹嘛了？」
秦二嬸抱過小妹，笑道：「去鎮上買點合適的針線。我領着小妹，讓戰哥兒帶你去撈蝦。」
「二嬸，我想帶她下地窖拿點東西。」秦戰道。
秦二嬸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對，小洛下鄉這麼些日子，怕是早就無聊了，你帶她多挑幾樣能打發時間的。」
洛鯉疑惑地左顧右盼，「什麼地窖，拿什麼東西，家裏還有地窖呢？」
秦戰大手放在她的後頸處，輕輕推着她進屋。
所謂的地窖，入口竟然在秦爺爺睡覺那條炕的炕尾。
準確地說，地窖入口是貼着火炕多砌出來的一個四方口，上邊蓋着和火炕齊平的厚木板。
因為刷了一層泥漿，燒制後看着和炕面別無二致，再鋪上隔熱布，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貓膩來。
看着秦戰揭開蓋子，露出垂直深入地下的梯子時，洛鯉手足無措。
「這......真是我能知道的？」
秦戰劍眉微挑，「你連我身子都看過了，還怕看個地窖？」
洛鯉羞澀捧臉，「其實我視力不是太好......」
秦戰眼底一黑，「看了就得負責。」
「咳，我的意思是看不太清楚，能仔細摸摸嗎？」
秦戰：「......我先下去護着你，你下來的時候當心點。」
瞅着他動作僵硬的貼着梯子滑下去，洛鯉不屑地撇撇嘴。
純情成這樣，還有膽子讓她負責呢。
指指點點。
「我看着呢，你下來吧。」
洛鯉輕哼一聲，小心翼翼地踩在近乎垂直的木梯上，低頭看一眼下方等着接她的秦戰。
「還好最近天氣轉涼了。」
秦戰不明所以，「嗯？」
洛鯉慢悠悠往下爬，「天熱我肯定是穿裙子的，要是你這麼站在我下邊往上看——」
秦戰低頭咳得驚天動地。
也不知道是真嗆到了，還是不好意思抬頭故意裝的呢。
地窖也就兩米多深，洛鯉估摸着距離跳下梯子，站穩後，驚訝地看着四周。
「這是......收音機的零件？」
洛鯉還是看到那個眼熟的外殼，才確認了工具桌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是什麼東西。
秦戰止住咳嗽聲，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不是想要收音機嗎。一會兒挑個好的設置一下，全國電台都能聽，你要是會外語，國外的頻道也能收到幾個。」
洛鯉看見角落敞開的箱子，倒吸一口涼氣，「你已經裝好這麼多台了嗎？」
粗略看去，箱子裏最少有三四十台組裝好的收音機！
一慣沉穩自持的男人，此時也忍不住像求偶的花孔雀，一個勁地「開屏」。
「收音機體積小，組裝簡單，不過賺不了多少。」
秦戰示意她看另一個角落，「組裝電視機才是真賺錢，賣出去一台能抵得上上百台收音機的利潤。」
「只是電視機在石縣還是扎眼了些，得運到上邊的市里，甚至省城，才好無聲無息地出手。」
洛鯉貓眼晶亮，「秦戰，你怎麼這麼厲害！」
秦戰輕笑，「不嫌棄我投機倒把？這被抓到，最輕也是要坐牢的。」
「這些都是小事。」
洛鯉擺擺手，面露期待，「你既然能拼裝這些東西，最少物理應該學得不錯，對不對？」
秦戰突然遲疑。
洛鯉仰着小臉湊近，「物理那麼難你都能學好，說明你特別聰明，其他學科也一定能學好！」
洛鯉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語。
「告訴你一個秘密消息哦，明年下半年，可能就要恢復高考了。」
「只要考上大學，你頭上的帽子就能摘掉啦！」
全國摘帽子是從78年才正式開始，雖然現在已經有學者被陸續平反了，但誰知道得等多久才能輪到秦家？
考大學好啊，只要考上了，她就有把握把秦家上下的帽子，一股腦都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