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黃杰曾經說過,等他做出決定的時候,會親自和猴子說一聲。莫非,時機到了?還有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猴子也說,這次黃杰是真的要走了,所以他才會來見我們。

    因為他見我們一次,就少一次。

    湖邊的風吹過我們三人頭頂,黃杰呼了口氣,說道:"猴子,我"

    "等等。"猴子突然擺了擺手,說:"咱們搞點吃的過來。邊吃邊說,行不行?我真是餓壞了。"

    我看看左右,這荒無人煙的,上哪找吃的去?

    "呵呵,等着。"

    猴子說完,便脫了上衣,"撲通"一聲跳進水去。我和黃杰站在岸邊,傻愣愣地看着他在水裏沉沉浮浮。不一會兒,他便抓了條魚出來,拋手往岸上一丟。

    我趕緊接住,那魚鮮活、身大,在我手裏撲騰撲騰的跳,濺了我一身一臉的水。不一會兒。猴子又抓出兩條魚來,左右手各拿一條,走到岸邊,樂呵呵道:"生火生火,快點!"

    我們也算是都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了,當場就忙活起來。這裏有水,有土,直接和了泥,做了個小土窩出來,然後往裏面添柴生活。

    黃杰則用他的回龍刀,把那三條魚開膛破肚、清理乾淨。回龍刀殺過那麼多人,估計還是第一次殺魚,這幾條魚能死在回龍刀下,估計也不枉魚生了。

    很快的,火生好了。魚也殺好了,找了兩根粗一點的樹枝穿好。馬上就能烤魚了。可是沒有鹽巴。這魚吃起來沒有味道,怎麼辦?猴子說別急,他有辦法,便四處溜了一圈,摸過來一把不知名的植物,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只見他把植物碾碎了,小心翼翼地敷在魚身上。

    "這回就沒問題啦,保證香!"猴子樂呵呵說道。

    我們仨各自手持一條魚,放在火上慢慢烤着,魚肉的香味慢慢揮發出來,真是說不出的一種異香。

    湖邊,水天一色?手邊,清香撲鼻。

    兄弟在身邊,真是說不出的快活。

    "猴子,我"

    "黃杰,我跟你說,這回我和左飛幫你除掉了孫建業和錢峰,你小子再幹掉剩下的大佬,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坐b校區的老大啦哈哈哈"

    "猴子"

    "對了黃杰,你和左飛現在都成功了,就我一個還沒搞定c校區。沒辦法啊,實在勢單力薄,身邊也沒個厲害些的傢伙,你倆可得幫襯着我點,知道沒有?"

    "猴"

    "黃杰,你也趕緊找個對象,大學裏又漂亮又有文化的可多了,記得抓着點自己的人生大事,知道沒有?看看我和左飛,哪個身邊不是群花璀璨?"

    ""

    "你想說什麼,倒是說啊?"

    "我"

    "對了,還有個事,我最近沒錢吃飯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啊,五塊十塊的都行,好歹接濟接濟我啊,咱倆都兄弟這麼多年了是吧"

    黃杰每次開口,猴子都故意岔開話茬。我知道他是為什麼,這小子雖然從來嘴上說的豪爽,什麼"大家都是自由之身""想走就走,不用顧及我""走之前和我說一聲就行"之類的,可他心裏其實比誰都要在意,比誰都要矯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着欲言又止的黃杰,看着費心費力岔開話題拖延時間的猴子,想到這可能是我們三人最後一次聚在一起,過去三年的種種回憶在我腦中浮現,我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幾乎都快流出來了。

    我趕緊把頭扭到一邊,絕對不能讓他倆看到我的眼淚。

    絕對不能。

    "左飛,你的魚糊啦!"

    猴子突然叫了一聲。

    我回頭一看,可不是嘛,都糊了一邊了,我趕緊翻了個邊。猴子趕緊把我手裏的魚搶過來,又拍又打的進行着補救工作。

    "哎呦,你怎麼連個魚都烤不好,你除了會泡妞還在幹什麼啊左飛,你怎麼哭了?"猴子驚訝地看着我。

    "誰哭了?"我趕緊擦了擦淚,說你別瞎說,是這煙太熏人了。

    "我擦!"猴子叫了起來:"你竟然為了一條烤糊的魚而哭了!左飛,你別這樣,我再去給你抓一條就是了!開玩笑,跟着我猴子出來,還能讓你受了委屈?"他一邊說,一邊又把上衣脫下來,露出身上一小塊一小塊的精壯肌肉來。


    猴子正準備再次跳進湖裏,黃杰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猴子,我要走了。"

    猴子的身子很明顯的閃了一下,像是突然失重一般。接着,他又說道:"走什麼呀,魚還沒烤好呢,吃完了再走啊"

    "猴子,我家人來找我了。"

    "哈,那是好事啊,以前我們還老拿你開玩笑,說你沒爹沒媽,這回你終於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了!怎麼,對方是什麼人?當官的還是做買賣的?哎呦,你小子可發達了,苟富貴勿相忘啊知道不!"猴子一邊說一邊笑,還時不時地拍一拍黃杰的肩膀。

    可我能看到他的身子在發抖,輕輕地發抖,像是在恐懼着什麼。

    我低下頭,眼淚滾進泥里,手裏的魚又糊了。

    "你先坐下,我給你慢慢地說。"黃杰扶着猴子坐下。

    "幹什麼呀,搞的這麼嚴肅,呵呵,呵呵。"猴子笑的很不自然,他的直覺那麼靈敏,似乎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這些話,我跟左飛說過,但是還沒和你說。你別怪左飛,是我不讓他和你說的"黃杰一口氣把前些天的事情,那些黑西裝男子的事情,他爸和他媽的那些事情,和我說過的那些事情,一股腦地全部告訴了猴子。

    "哦,哦。"猴子一邊聽,一邊點頭:"聽着挺排場的啊,你趕緊認祖歸宗唄,老一輩的事就讓他過去算了,這麼大一筆家業當然要繼承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黃杰呼了口氣:"我還不知道對方的來歷,我擔心和你家是對頭。"休麗扔號。

    猴子哈哈笑了起來,說沒那麼巧的,龍城的勢力錯綜複雜,潛藏在深處的厲害人物更不知有多少,西城的灰道蟻王,咱們以前不是從來沒聽說過嗎?你儘管去吧,繼承那份家業,然後回來幫我!

    猴子一邊說,一邊笑,看着還挺開心的。

    "我也希望如此。"黃杰也鬆了口氣:"明天,我就要去見我爸了。"

    "嗯嗯,去吧,多大點事啊,搞的這麼嚴肅,把我都給嚇一跳左飛,你的魚怎麼兩邊都糊了,你還能不能行了。得了,我的給你吃吧。"猴子一邊說,一邊把他的魚給了我。

    猴子的魚已經烤好了,上面敷着的那些植物乾癟、掉落下來,整條魚身上金燦燦的,看着就香。我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然後"呸"一下吐了出來。

    "苦的!"我說。

    "放屁,我烤的魚怎麼可能會是苦的,你丫會不會吃啊。"猴子一把奪過來,也跟着咬了一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說果然是苦的,苦死人了。

    黃杰不相信,也把魚拿過去咬了一口,說苦啊,苦的要命。

    "不吃了。"我把手裏的魚一扔,一腳踩向土窩裏的篝火,可惜只踩滅了一半。我又解開褲子,嘩啦啦往裏面尿,猴子和黃杰有學有樣,也解開褲子往裏面尿,沒一會兒就把篝火給澆滅了。

    事畢,猴子將這總結為一次失敗的野外燒烤,黃杰說沒事,下次咱們再繼續。我在心裏碎碎念,心想還有沒有下一次了?

    "對了猴子。"黃杰一邊兜褲子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如果不幸言中,我爸那邊真是你家的對頭,可怎麼辦?"

    猴子哈哈大笑,說那咱倆就斗唄,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其實"黃杰低頭找着褲帶上的眼兒,輕聲說道:"我也挺期待和你斗一斗的。"

    說完,黃杰便抬起頭來,燦然一笑:"先走一步。"

    "走吧。"猴子沖他擺了擺手。

    黃杰沖我點了一下頭,轉身而去。我和猴子站在原地沒動,一直看着黃杰的背影漸漸遠去。自始至終,他也沒有回過頭來。猴子輕輕嘆了口氣,回過頭去面向廣袤無邊的晉陽湖。

    一臉的悲傷之色。

    我說你不至於吧,這不還沒定論嗎,等確定黃杰是咱們的對頭了,你再悲傷也不遲啊。

    "確定了。"

    "嗯?"我大感訝異。

    "龍城,三大勢力之一,霸王皇權,老大姓黃,人稱霸王黃拳他原籍東城,早年拋妻棄子,跟另一個很有背景的女人來到龍城,開創一片事業。黃杰,便是這位霸王黃拳的兒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是怎麼知道的?"

    "剛剛才知道的。"

    "???"

    "這位霸王黃拳的故事,我一早就知道,可我確實沒把黃杰和他聯繫在一起。直到剛才黃杰說故事,提及的那位人渣父親,和那位霸王黃拳的經歷十分吻合,我便知道了。所以,黃杰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去?我,我去把他追回來!"我着急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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