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曾經說過,我的真氣罕見之純,具有常人所不能有的療傷效果。所以關鍵時刻,我把真氣轉移到胳膊的傷口上,感覺確實還是有些效果的。

    這一剎那。我覺得自己頭昏眼花的症狀好了不少,四肢也有了一些力氣。我抬起手來,試圖去阻擋唐西樓手中的匕首。可是剛剛碰到唐西樓的手腕。便感覺被一股巨力撞開。

    若是普通狀態下的我,絕不會覺得唐西樓的力氣會是巨力,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還是自身的力氣太弱——雖說真氣可以療傷,但終究不會那麼快的迅速恢復。

    唐西樓撞開我的手掌,繼續朝着我的脖子捅來。

    唐西樓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得意的笑,仿佛已經剝奪了我的生命。眼看着匕首越來越近,我卻無力阻擋這一行為。心中難免生出一股悲涼。我要是死在唐一劍身上,或是死在曲火、馬蜂手上或許還情有可原,畢竟實力不如人家,也算死的轟轟烈烈。

    可死在唐西樓手上算怎麼回事?這傢伙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生意人,無非是陰險一點、心狠一點,可終究是讓我覺得太冤枉了。我要是就這樣死了,到地府報道的時候,恐怕連閻王爺都覺得我很二逼。

    這也太他媽冤了!

    也算我命不該絕,就在這時,旁邊突然撲出來一道黑影,直直撞在唐西樓的身上,把唐西樓撞了個大跟頭。緊接着,這人又撲到唐西樓身上,伸出雙拳砰砰砰地朝他臉上打去。

    從這人的速度、身手來看,明顯是個練家子。唐西樓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唐西樓想用匕首還擊,反而被他一巴掌給拍掉了。我的眼睛還是花,看不清這人到底是誰,只知道他穿着一身黑衣,好像還戴着一個黑帽。

    但我知道,肯定不是猴子,也不是黃杰,更不是鄭午。

    唐西樓哇啦啦地叫,很快就被打的口鼻出血,雙手不停亂擺,卻根本沾不到此人分毫。壓根不是這人對手。但是這人又好像不急於殺了唐西樓,只是不停一拳又一拳地打出去,打的唐西樓嗷嗷慘叫。

    眼看着局勢被控制住,唐西樓肯定是傷不到我,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運起真氣給自己療傷。這股氣把體內的毒素控制住了,我的眼睛漸漸看的越來越清楚,四肢也慢慢恢復了五成力氣。

    直到此時,我才細細看去,只見那黑衣人身材纖瘦,頭上戴着一頂黑紗的斗篷帽子

    臥槽?!這不是花蝴蝶的標準配備嗎?

    我當即脫口而出:"趙采螢?!"

    趙采螢的動作頓時緩了一下,而唐西樓亂擺的雙手也恰好打到了她的帽子,頓時帽子飛出,長發披下,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來,可不就是趙采螢嗎?!

    趙采螢的身份暴露,頓時有些慌張,趕緊去旁邊撿自己的帽子。唐西樓傻了一下,一抹臉上的鼻血,叫道:"采螢,怎麼是你?你怎麼打起我來了,快去打那個小子啊!"

    唐西樓懵了,我也懵了。

    唐滿風雖然死了,可趙采螢和唐滿風的婚約還在,趙采螢還是唐家內定的兒媳婦,除非這婚約取消,否則這是到死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之前唐滿風身死之後,趙采螢就失去了蹤跡,就連唐西樓都找不到她,可唐西樓仍舊視她為兒媳婦,痛訴我罪狀的時候還說,"殺了我兒子,逼走我兒媳"這種話。

    如今趙采螢突然出現,卻攻擊起了她的公公,不得不讓人大吃一驚!

    臥槽,她吃錯藥了?

    趙采螢聽見唐滿風叫自己,也不去撿那帽子了,再度撲向唐滿風,再次伸出雙拳打了出去。砰砰砰、砰砰砰!唐西樓想阻攔、想反抗,可壓根不是趙采螢的對手。

    不算寬敞的走廊裏面,唐西樓被打的滾過來滾過去。趙采螢倒是也不朝他致命處打,就是將他打的死去活來。唐西樓不停大叫:"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唐家待你薄嗎,你竟然幫着殺死滿風的仇人!"

    趙采螢也終於還口:"就是要打你個老不死的,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然後繼續砰砰砰、砰砰砰!一拳又一拳地落在唐滿風的身上。

    這一幕我看着雖然很爽,但還是覺得趙采螢有點吃錯藥了

    要麼就是沒吃藥。

    趙采螢把唐西樓揍的滿地爬,卻又不打死他,仿佛就是故意在侮辱他。趙采螢抓着唐西樓,又踢又打又拽又磕,按住他的頭往牆上磕,砰砰砰、砰砰砰!

    唐西樓那把老骨頭都快被他打散了。

    我坐在地上,一邊運着真氣一邊看着這一幕,心想趙采螢真是血性,把自己的老公公打成這樣,這唐西樓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啊

    趙采螢把唐西樓高高拋起,待唐西樓快落地的時候,又一腳將他踢到空中,待唐西樓快落地的時候,又一腳將他踢在空中總之像顛球一樣將他不停地踢。

    簡直,簡直就是花式虐狗。


    這樣戲弄,讓我想起我和猴子虐張泊年的時候了,當初也是這麼互相踢來踢去,那是真的深仇大恨才這麼做。如果換做是我,早就一刀把唐西樓給殺了,不會跟他玩這麼多下。

    所以問題來了,趙采螢和唐西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在趙采螢這般折磨之下,唐西樓這把老骨頭終於頂不住了,除了口鼻冒血、全身骨折之外,人也早已昏了過去。而趙采螢依舊不打算放過他,"顛球"顛的累了,又抓住唐西樓的雙腳原地轉起圈來。

    轉圈她就轉圈,偏偏她還故意把唐西樓的頭往牆上撞,於是又一陣砰砰砰的聲音傳來。

    看得旁邊的我一陣肉疼。

    媽呀,這得多大仇。

    我搞不清楚趙采螢到底是要幹嘛,還是趕緊給自己療傷再說,毒素一點一點被我的真氣化為烏有,渾身上下再一次充滿了力量。這種死而復生、重獲新生的感覺,為文字不能道也。

    趙采螢一邊轉着唐西樓,一邊大喊:"你要再不出來,我可就殺掉他了!"

    我的心裏一個咯噔,趙采螢是在等人?

    她不殺唐西樓,卻折磨唐西樓,是為了逼某個人出來?

    是誰?

    我看看走廊前後,並未見到什麼人影。

    "好,你不出來,那我就殺了他!"

    趙采螢一聲厲喝,便把唐西樓甩在地上,接着一記采英掌朝着唐西樓的胸口拍去。這一掌出去,便能拍得唐西樓心脈盡碎、當場而亡。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身上打了個哆嗦。

    一道凌厲的殺氣竄了過來!

    不是殺氣,是劍氣!劍氣中帶着殺氣!

    "休得放肆!"一個熟悉的聲音也跟着傳來。聲音到的同時,劍尖也到了,一點寒芒直戳趙采螢的胸口。

    這一招何其熟悉,當年老尼姑身亡,便是死在這一招之下。

    唐一劍,唐一劍來了!

    原來趙采螢毆打、折磨唐西樓,是為了逼唐一劍現身!我們剛來晉源區的時候,就曾猜測唐西樓是否和唐一劍有關,所以趙采螢才費盡心思地想要進入唐家。

    當時我還問過趙采螢,她卻矢口否認,沒想到卻是真的!

    唐一劍的殺氣先至、劍氣再至、劍尖緊隨其後,人也跟着竄了過來,整條走廊幾乎都被唐一劍的殺氣瀰漫!

    如今的我我已經能夠自如運轉真氣,甚至可以將真氣調至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運到拳上,則拳頭的速度加倍、力道加強?運到腳上,便身輕如燕、雙腳充滿力量。

    我覺得我已經挺強了,可身處唐一劍的殺氣瀰漫之中,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卑微,這種殺氣讓我覺得靈魂都跟着顫抖起來。

    轉瞬之間,唐一劍的劍尖已經行至趙采螢的胸前。

    趙采螢似乎早就料到這一招,突然抽出一根拂塵揮了出去,正好抵住唐一劍的劍尖。那拂塵我看的眼熟,正是老尼姑先前用的那根。老尼姑死的時候,趙采螢抱着老尼姑離開,是將拂塵一併拿了去的。系低吉巴。

    這拂塵應該也是寶物,不過在老尼姑手裏使得硬梆梆,在趙采螢手裏卻軟塌塌的。拂塵撞劍尖,趙采螢顯然不是對手,整個人都被劍尖的力道撞地翻了出去,"啪"的一聲恰好摔在我的身邊。

    唐一劍哼了一聲,倒是也沒趁勝追擊,而是俯下身去查看唐西樓的鼻息,同時問道:"哥哥,你還好麼?"

    我的腦子猶如五雷轟頂,唐西樓竟是唐一劍的哥哥!

    那唐滿風叫唐一劍豈不是小叔?

    唐西樓早就昏厥過去,哪裏還能再答唐一劍的話。唐一劍恨得牙痒痒,一雙凌厲的眼睛直直射向趙采螢。旁邊的我趕緊把趙采螢扶起,趙采螢卻猛地一把將我推開,直衝唐一劍喊道:"賤人,總算把你逼出來了!"

    唐一劍眯着眼睛:"逼我出來又如何?"

    趙采螢高高舉起手中拂塵,說道:"這是我師父斷情真人的遺物,你應該認得!她是你的師妹,心心念念了你十幾年,卻慘遭你的殺害!賤人,我問你,你有沒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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