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皺了皺眉，沒有懟回去。

    自己犯錯在先，別人說兩句也是情理之中。這個時候和人頂嘴，那才是真的沒有素質了。

    場中忽然響起一陣叫好聲，瞳孔縮了縮，是齊安三中的中鋒空接後暴力扣了個籃。

    在高中生聯賽和全國大學生聯賽上扣籃的情況是非常少的，大部分學生不具有專業籃球運動員的體質和體力，一次籃球消耗的能量是普通投籃、上籃消耗能量的數倍到數十倍。

    空接扣籃，在每一場的比賽中，也是難得一見的十佳球了。

    齊安三中今天來的人不少，北面有一塊，百十人的規模，全穿着該校的校服，旗幟也拉了起來，上題「齊安三中必勝」、「齊安三中必拿冠軍」云云。

    剛才那中鋒進球的時候，過半三中學生站起來驚呼。

    「還一個！」柳志祥給中鋒王俊偉使了個眼色。

    王俊偉點點頭。

    運了會球，柳志祥瞅准一次機會，迅傳給王俊偉。王俊偉拿到球後不假猶豫，轉身扣籃，不料被後方跟上來的劉海軍一巴掌拍飛。

    立即引來一陣蔑笑。

    「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渣渣，還想模仿我們學校？這下不裝了？」

    「裝逼不成反被草。」

    「一直都被模仿，從來未被越。齊安三中，值得信賴。」

    三中的學生交頭接耳，看耍猴似地瞧着洛城實驗的學生。

    甭管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平時對自己學校罵罵咧咧、這裏看不慣那裏不順眼，但到了賽場上，學校自豪感自然而然地就出來了。

    母校就像老婆，只能自己說不好，不許別人道不是。

    喬羽搖了搖頭，空接扣籃不是說做到就做到的。

    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最主要的他都沒上場……

    「怪我！」王俊偉攤攤手，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才沒注意到對方。

    柳志祥道：「沒事。」

    他說完帶着球朝內線跑去，目光朝喬羽的方向瞟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微笑，有這傢伙在，怕他們個錘子。

    「還有心情笑？待會哭都讓你沒地方哭。」

    「傻笑而已。」

    劉海軍和劉海龍小聲地說了兩句，沒有當回事。

    從省城朝外看，都是鄉下來的莽夫。聽說這些人臨賽前還來到省城急訓了幾天，和這邊的替補隊打了幾場，次次被打個半死。

    ……

    「今年的省賽冠軍，看來還是落在齊安三中和東大附二頭上了。洛城實驗、島城七中都打出了自己的特色，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你看那個小前鋒，如果彈跳力、耐力再好上一分，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是啊，但是這一分也不是說提高就提高的，多少天才就是被卡死在了這一分上。上上屆的那個還記得吧？」

    「你說的是那個黃衣服的9號？」

    「對，就他，聽說後來專門訓練了幾個月，實力還是那樣，止步不前了。」

    「哎……」

    座位最前排處，電視台退休的幾位老解說坐在一起，一邊觀看比賽，一邊小聲地議論過往。

    兩分鐘後，古現東給喬羽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換上隊服。

    喬羽暫時辭別了喬奇等人，從旁邊的過道溜到前面去了，接過古現東遞過來的隊服，低着頭快衝到南側的更衣室。

    這身衣服是後來專門定做的，穿在身上不大不小。號也是喬羽喜歡的數字，16。

    唯一不爽的是，姓古的沒有給準備一雙籃球鞋。低頭看着黑底白邊的休閒板鞋，喬羽為它惋惜兩聲，幾分鐘的比賽，足以將它璀璨地憔悴無比。

    古現東的目光在籃球場和更衣室之間徘徊，見喬羽出來，等了小半會逮着個機會，立即擺手更換隊員。

    伊向被換下。

    古現東寄予厚望地看着喬羽，緩緩吐出兩個字——「能贏？」

    「差不多吧。」喬羽沒把話說得太滿。

    「那你保留點實力。」

    「……」

    都啥時候了，還想着藏着掖着，喬羽勉強點了點頭，跑上場去。

    這一下瞬間炸開了鍋。

    先是喬奇、雍方茹、唐菲菲等人，震驚地看着喬羽，怔怔地不知說什麼好。

    良久，喬奇指着喬羽道：「不是，我眼睛可能瘸了，上面那個是我那……堂哥？」

    「好像……是的。」

    齊安三中的教練一頭霧水，現在比分是89:1o1，洛城實驗落後12分，換個小個頭上來，是覺得比分差得有點少，找個人過來秀逗一番？

    劉海軍、劉海龍等人瞬間懵逼，俯視着喬羽，不知道洛城實驗打得什麼注意。

    電視台的老解說們愣了愣，半晌，一人悠悠道：「這是什麼個戰術？」

    質疑聲傳到了耳中，喬羽沒有在意，從隊友手中接過籃球，反手一個跳投，一如之前打平陽二中，空心入網。

    「射手？」劉海軍、劉海龍目光凜了凜。

    兩人沒有太當回事，個子在哪放着呢，任你再翻騰能翻騰多大個花？

    過了十幾秒，兩人開始不淡定了，喬羽不客氣地從三中的控球後衛中斷了個球，助跑，動作不停，橫飛着跳投。

    又是三分。

    不到半分鐘，拉回6分。

    這還得了？

    齊安三中的教練坐不住了，走到場邊上讓人過去聯防。

    喬羽跑過去堵截帶球的得分後衛，對方為了穩妥起見，不等他靠近將球傳了出去。

    喬羽聳聳肩，距離太遠沒法斷，除非把體內的元氣揮出來，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驚世駭俗地把身法揮到極致。

    不用如此，比分搬過來也很容易。

    老古給他打電話是在第四節剛開始的三分鐘打的，並非是倒數三分鐘時。

    因為答應了古現東，喬羽並沒有表現地太過出格，故意失誤了幾次，投籃命中率卡在了8o%。

    這個準頭也足足嚇得場中懂球的人面無血色，賽場上的準頭不是平時訓練，防守太多，三分命中率達到7o%那都是踩了兩腳的狗屎了。

    比分以洛城實驗高出21分結束。

    劉海軍、劉海龍一對難兄難弟把吸奶的力氣全用上了，無濟於事，兩人平生第二次感受到了無力的感覺。

    第一次是追一個射手座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