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下去啊！」周軒沒敢冒失開門，在裏面問道。

    「不用！」陶金霞有點沒面子，訓斥道，「每頓飯兩素兩葷，麵食管夠，都吃到哪裏去了？看我的！」

    呸呸！

    照着手心吐了兩口口水，掌心相對搓了搓，陶金霞半蹲下身子，大嗓門喊道：「聽我號令，抬！一二，抬！一二，走！」

    只覺視線變高，在陶金霞的帶領下，七人商務車居然被抬了起來。周軒有些不自在，人家陶金霞再強壯，那也是女子，而且還是一方領導，不合禮數。

    「陶總，太感，啊！」突然失重，當！商務車落地，顛的周軒快彈起來。

    苗霖也被顛了一下，臉上露出惱羞之色，周軒輕拍她的手背，先後下了車。

    「見到活的周董實在是太好了！」陶寶霞激動不已，上來就跟周軒握手，被苗霖推開，剛剛吐過口水，起碼的衛生概念都沒有，冷笑道：「陶董，這話真是刺耳，我們周董不一直活得好好的？」

    高挑纖細冷艷的苗霖賺足了眼球，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陶寶霞嘿嘿笑道：「我知道你，苗總嘛！真俊，就是個頭沒我高，也沒我結實。」

    眾人無語，一米八二百斤，趕上陶寶霞的女人當真不多。

    陶寶霞倒也有自知之明，笑道：「我沒什麼文化，是個大老粗，話直，希望周董和苗總都別在意。哪句話不順耳了，提醒我聲，下回就不了。」

    奔着合作來的，看陶寶霞為人實誠，苗霖退到周軒身後。分別介紹了曾宇等人，也都免去了握手的環節。

    鑼鼓敲起來！

    陶寶霞的大嗓門蓋過所有聲音，在她身邊行走，耳朵都嗡嗡作響。

    「你們猜，我多大年紀啊？」陶寶霞問道。

    「五十吧。」曾宇含糊道，陶寶霞虎腰熊背，很難看出真實年齡，一句話讓陶寶霞不高興了，哼聲道：「你比我還顯老，我五十？瞧瞧，一根白頭髮都沒有！」

    陶寶霞低頭撥弄頭髮，個頭太高，曾宇真沒看到到底有沒有白頭髮。

    「周董，你，我看着像多大的？」

    周軒認真觀看陶寶霞面相，皮膚黑毛孔大，大媽款的短捲髮，再佩帶粗重的黃金首飾，她五十很多人都會信。

    稍稍細看皮膚，並沒有老化的痕跡，再看臉上的流年運，不過行至中年，周軒想了想，道：「三十吧。」

    劉浪對此嗤之以鼻，三弟太會討好女人了，這傢伙看起來，足有四十歲！陶寶霞哈哈大笑，伸手就要拍周軒肩膀，看了看皺眉的苗霖又縮回去，翹起蘭花指，「今年三十三！心態好，就顯年輕。」

    眾人無語，隨她怎麼吧。

    廠房內倒是十分乾淨，還有些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走動。見到陶寶霞都停下腳步打招呼，此時的陶寶霞昂首挺胸，雙手背到後面，一副領導做派，有模有樣點點頭。

    一行人來到接待室，不乏各種合影，牆上還掛滿了書法，上面寫着，天道酬勤、道法自然、難得糊塗甚至還有家和萬事興等，各種書法體都有。

    陶寶霞給周軒介紹公司的重要領導，一圈下來，卻發現沒有總經理的影子。

    「給鄒康打電話沒？」陶寶霞問。

    「哦，鄒總在路上，很快就要到了。」另一人道。

    「催催他，快點兒！」陶寶霞皺眉，毫不顧忌的埋怨道：「這人做事兒蔫，幹什麼都慢吞吞的。」

    其餘人不對這個鄒康做評價，陶寶霞接着道：「周董，這裏我了算，鄒康就是公司的總經理，他也聽我的。咱們的合作吧！」

    「好，那就由曾副總來吧。」周軒道。

    「還是換個人吧！一看那嘴就笨的棉褲腰似的！」

    陶寶霞立刻否決了，把曾宇搞了個大紅臉，女人都記仇，誰讓他人家五十歲了！周軒也是哭笑不得，「那好，還是我來吧。陶董，想必你也清楚，我們正在建設暗物質實驗室。」

    「不清楚！」陶寶霞回答很快。

    周軒一愣，和氣道：「不清楚這項科研的人很多，這麼吧，我們那裏卻要一種貴金屬，就是貴公司提煉生產的鍺。」

    「這個知道，鄒康的化工廠嘛！別的不敢，他工廠里提煉的金屬純度絕對夠。就好比是金子，人家都三個九四個九就拿去賣了，他非要搞五個九的……」

    咳咳，陶寶霞正得開心，一旁有個經理咳嗽兩聲，於是打住，問道：「周董，你打算購買多少鍺啊？」

    「化工廠里最高純度的，十億。」周軒淡淡道。

    「有，有，簽字吧！」

    一聽是十個億的買賣，陶寶霞立刻雙眼冒光，手裏已經抓起一支筆，就等在合同上簽字。十億不是數目，鄭向北一愣，和苗霖碰頭低語，遇到個大老粗老闆，澤邦的人只怕從合同上也動了手腳，把利益鎖的死死的，他們更難下手。

    周軒來這裏簽訂採購合同只是其一，看陶寶霞也不是個胸懷大志的，道：「還是等鄒總來了再吧，畢竟他是工廠的負責人。」

    哈哈哈！

    陶寶霞突然大笑起來，天花板有灰洋洋灑灑被震落下來，得意道：「周董，這個你就放心吧。不瞞你，鄒康是我男人！他對我啊，百依百順，我們剛跟一家投資公司簽訂的合同，就是我拍板的！」

    原來如此，一家人！

    周軒暗自嘆息，早該想到這點的，這種私營企業通常都是家族或者家庭為單位。陶寶霞面相本善，但文化水平不高，大道理講不通，不站在一個層面上。

    苗霖看周軒悶悶不樂，現在澤邦對礦業公司控股，不想十億白白送給他，突然問道：「陶董，你家在臨海有親戚嗎？」

    周軒疑惑看看苗霖，但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陶寶霞，陶寶兒，兩人相距不遠，或許就是親屬關係，如果真是那樣，不乏是個親近的轉折點。

    「哈哈，苗總，我們陶家可是個大家族！就拿我來吧，人稱七哥，那是因為上頭有六個親哥哥！他們的煤礦都比我的大，提到陶家，在溪川市沒有不知道的！」陶寶霞一臉傲氣，但大家都覺得她之所以被叫七哥，還是跟她本人形象有關係。

    跑題了，誰問你溪川市的情況！苗霖不耐煩提醒，「我是問，在臨海有沒有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