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從今往後你就得跟我混。你不聽話或者敢跟我搞事情，用不着我，有的是人幫我收拾你。」

    這個王老見啟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沒來由的對着啟陽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

    啟陽一愣，而且他也不擅長言語，臉憋的通紅，也沒說什麼狠話，就扭頭坐在營帳內某個空的行軍床邊上。

    「哼，你這老小兒氣還不小，爺爺我今天心情不好，聽說你還是個學院的高材生？哼，到這兒來是我的地盤，得聽我的，不然你可能被玩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老兒。」

    啟陽也只是吐出了這三個字兒就不再理會他的喋喋不休。這個王老此時臉紅脖子粗，不像醉酒但是很明顯精神也不太正常。

    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有何長處，能讓軍中上下對他敬重萬分。

    而每一期從軍的學員都要有一個老兵指導，法師指導法師，軍官指導鬥士。機械學院實在是偏門，而邊境也只有王守義這麼一個列陣師，所以也只能由他來帶啟陽了。

    列陣師的地位在鐵馬乃至整個位面的待遇都是超然的，比起法師煉金，列陣更講究天賦。煉金還可以通過海量資源培養熟練度，法師的附魔也都是固定的魔法。

    可是列陣的刻畫每一次都會受到環境，能量的波動和不穩定性影響，距離列陣的普及和研究已經持續了幾百年，鐵馬從立國開始就委任了幾位高級學者對列陣進行研究。

    目前整個位面以魔域的列陣最為先進，每年對外出售大量的武器裝備，機械傀儡和各種戰爭機械。

    而反過來的神域卻還是依靠傳統的魔法鬥氣和一些上古傳承下來的法陣，神器等維持地位。

    蠻族的求援大家之所以視而不見，其實就是一個鄙視鏈。鐵馬和赤駒覺得蠻族太弱，打不過實屬正常，神域和魔域甚至沒有任何反饋，說明他們也覺得這次入侵只是普通的規模，還上升不到生死存亡的高度。

    可是鐵馬一副大敵當前，毀滅在即的態勢，一是想通過這一戰證明實力，二就是震懾同位面其他勢力的最有力的敲門磚。

    啟陽曾經盤算過這次戰爭的得失，他甚至大膽的推斷，如果鐵馬能贏。各個國家非但不會落井下石，很可能還會給予大量的物資以示友誼。

    畢竟任何規則演變到最後都是自然法則，優勝劣汰。

    也許蠻族要從隆多的歷史上被抹除了，不論之前有多少輝煌和多少歷史，以後也只能出現在某本書籍或者某個老人的腦海中了。

    這也是為什麼鐵馬寧可舉國之力也要打這麼一場仗。

    而這邊，王守義喋喋不休半天，見啟陽思緒不在自己這邊也就免了廢話，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可是王守義又覺得這樣難免有些尷尬，所以臉色由紅到黑，由黑到白，如此反覆，甚是有趣。

    啟陽此時終於正眼看了這位被軍中傳的神一樣的列陣師，只見他鬍子不長，略顯老態，但是卻出奇的瘦，而他右手不知道啥時候弄出來一把摺扇輕搖，若不是這面相猥瑣了點，可能還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啟陽曾聽過有仙之一族手持摺扇或拂塵，白衣如雪，長發飄然，修行逆天之術，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但是當他對邦古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邦古笑的直不起腰，還大罵不死不滅是真的吹牛，沒有什麼是他的一發能源巨炮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兩炮。

    不過此時王守義這一形象還真是顛覆了他對仙人的認知，雖然他也不是個仙人。

    王守義被打量的也有點尷尬，咳嗽一聲，並且拉長了聲音道：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這麼多年總算來了個沒有背景的人了，以後你跟着我混，我罩着你，在這十九軍中還真的沒人敢動你。」

    「我拒絕。」啟陽也直言不諱。

    「我不管，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師父了，快來叫聲師父聽聽。」

    「小老兒。」

    「看來我得教訓教訓你了....哎哎哎，你別動手啊。」

    王守義剛準備施法卻見到了啟陽身上涌動的魔力，他雖然魔法等級不高，但是眼界還是有的，一小子就看出自己八級的魔力肯定不是啟陽的對手，而偵察術的結果也證實了這個問題，不過王守義也是臉皮厚之人，見勢不妙，就要講起道理。

    「怎麼說也是進修過的人，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可不是好習慣，何況我老人家也不想欺負幼小，今天算你好運，明天我們開始幹活。」

    說完，王守義飛似得溜了出去。

    啟陽覺得這個王守義當自己的老師怕是不夠格，不過他倒是個很有趣的小老頭，而且軍中紀律嚴謹，王守義卻能混的風生水起人人愛戴，那可真是不簡單，因為路上提及王守義，孫副官可是好詞兒用盡，最後為了證明這事兒，還拉了個巡邏的士兵當着啟陽的面問王老人怎麼樣。

    可是當見到本人時，極度的反差卻又給啟陽帶來視覺和聽覺的衝擊，讓他一時沒緩過來。

    軍中尚武，他一介法師還等級不高，也就足以證明他水平有限，而強大的列陣無一不是需要殷實的魔力作為後盾，持續繪製高精度的魔法列陣，需要大量的某種屬性的魔力，或者按照精準的比例輸出某幾種屬性魔力混合的混合魔力，過程出現一點差錯都容易導致繪製的失敗。

    所以，既然他深受愛戴，也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如果只是單單因為人好，性格好，或者善良，那肯定是走不到這一步的，啟陽好奇之餘，也在規劃自己在軍中的計劃。

    首先，他來從軍不是來送死的。抱着死的覺悟去殺敵，和但求一死，這可是兩個概念。不怕死不代表要求死，此時最重要的自然是消息的獲取，他不知道義父在邊境軍中的哪個隊伍，所以此時也急不得。

    不過啟陽倒是想起了蘇小小，那個雖然沒見過長相，卻處處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的女孩，啟陽想起蘇小小是因為她的情報網實在是強大，如果能聯繫上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給啟陽一些建設性建議。

    反正閒來無事，啟陽取出工作枱鋪在營帳內的空地上開始研究實驗列陣。正在他專注估算魔力輸出比例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這條線應該去掉，然後再附一條能量中和的線作為輔助線，這裏能量根本用不到那麼多的通道支撐。」

    啟陽聽了不禁無語，他這會兒研究的是一個關於防禦力加強的列陣，屬於中級列陣，因為高精度和高強度的魔力輸出導致他有些無從下手，這個聲音肯定是王守義沒跑了，他幾句話說得全無道理，如果按照他的方法，列陣會變得不穩定和效果大打折扣。

    「你是不是不服？你要知道，這可是軍隊，照你這麼弄，全部隊也武裝不了幾個。」

    啟陽回過頭，見王守義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可是他第一次被人質疑列陣，氣不過道：

    「降低列陣精度的後果，除了能效降低之外，也容易引起連鎖反應，爆炸，扭曲等等...」

    王守義背起手，然後笑呵呵的道：

    「想在我這兒學到東西，必須要認清楚一個現實，那就是成本！你研究的東西不無道理，可是卻難以迎合大眾，薄利多銷的道理你懂嗎？」

    「這和買賣有什麼關係？」啟陽疑惑道。

    「這只是個...那個...抽象的概念！」王守義想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了抽象的概念這個描述詞語，說完還挺了挺胸，不過瘦弱的胸膛看起來很沒氣勢。

    「給你算個簡單的數，你要知道邊境軍常備武力有三十萬，如果縮減陳本並且公佈簡單的加持方式，就是個傻子他也能畫出來幾個圈和幾條線，就算效果打了折扣或者是發生一些因為繪製不精而造成的影響，在大局來看還是減少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大批量武裝部隊的實力，哪怕只能提升半成，也足夠了。」

    見啟陽迷惑，他也不解釋，只是丟下了一句打仗的時候我會帶你去看看，就一步三晃頭的走了。

    換個角度，此人可能是和益友，未必良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