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牲口醒醒啊，我餓了。」幾個小時之前還渾身癱軟的小手指頭都動不了呢，睡了一覺之後齊睿又恢復了體力，支着腦袋用頭髮往洪濤的鼻孔里捅。

    「……剛八點，你可真能折騰，就不困嗎？」洪濤費了半天力氣才睜開一隻眼，瞄了一眼手錶，又閉上了。

    「你可真不禁折騰，幸虧我沒打算嫁給你，否則結婚之後還不得天天獨守空房啊！」齊睿這次乾脆直接捏洪濤的鼻子了，嘴裏還不依不饒的擠兌着。

    「我有件事兒比較想不通，以前老想問你可是不太好張嘴，現在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正好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你到底和你父母是怎麼解釋我倆之間關係的，哪天晚上的事兒你都和你媽說啦？」睡覺看來是不可能了，洪濤乾脆坐了起來點上一根煙，然後往齊睿身上一靠，一邊抽煙一邊閒聊。此時他的眼睛還閉着呢，太困了，必須適應幾分鐘。

    「哎呀，別抽了，多難聞啊，在網吧里你都能忍住怎麼和我在一起就忍不住了。以前的事兒我媽都知道，但她不會說你什麼的。現在你是我和我們家的守護神了，我媽說讓我自己把握和你的關係，如果我們倆都願意她也不反對我們成為夫妻。不是她反對咱們在一起，是我自己不想要你，你長的太醜了，帶出去我嫌丟人，哈哈哈哈哈……」

    齊睿一把從洪濤嘴裏把煙拿走，四下找了找沒有合適的地方放，又不想起來，乾脆就把煙頭在她自己的手機後蓋上捻滅了，真是個彪悍的女漢子。和她的動作相比，她的思維更彪悍，敢當着洪濤的面笑話洪濤的相貌。

    「唉，你是第一個敢搶我煙的女人……不對，是第二個，第一個人是我媽。就沖這一點，我也不敢娶你！」說自己丑就說吧，洪濤拿齊睿沒什麼好辦法，能用的招兒昨天晚上都用過了，越折磨她就越興奮，真惹不起。

    「不許走，拉我一把，我要和你一起洗！」可惜想躲也沒那麼容易，兩個人一起洗澡，十有八九會洗出事兒來。洪濤也沒能倖免，雖然身體還沒緩過來，可是某些部位還是禁不住齊睿的挑逗。

    「老曲，不用那麼刻苦，咱們這次是來談代理合同的，只要不讓他們坑就夠了。」酒店有自己的餐廳，三個人挑了一個西餐廳吃中午飯。曲小川一邊吃還在看資料，洪濤不想讓他太緊張，又重申了一遍此行的任務。

    「不瞞您說，我也是頭一次和外國公司談判，總怕有想不到的地方。尤其是日本的法律和中國有差異，我主要是不放心這方面。」曲小川說的倒是實話，齊睿和洪濤沒什麼心理負擔，可他做為技術負責人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和齊總也沒和外商談判的經驗，凡事兒總有第一次，越緊張就越容易出錯。放寬心，到時候也不光是咱們三個人出面，齊總還從香港聘請了兩名專業律師來助陣，大部分法律方面的事情讓專業人士去解決。」

    曲小川能想到的問題洪濤早就想到了，商業談判並不是自己的長項，齊睿也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但沒關係，她父母都是搞國際貿易的，這點小事兒應該難不住他們。

    和enix公司約定的會談時間在下午一點半，由於齊睿嚷嚷着餓，中午飯吃得比較早，洪濤提議也別坐地鐵了，乾脆就溜達着去。這家公司的總部就在代代木三町目，總共就兩站地，步行還能消化消化食兒呢。

    齊睿沒意見，曲小川就算有意見肯定也不好說，於是三個人回房間換好了衣服，沿着街道開始向北溜達，一邊走一邊聊天一邊看街景，也挺愜意。就是稍微有點曬，好在齊睿並不在意皮膚黑不黑的問題，那就沒問題了。

    enix公司的中文譯名應該叫艾尼克斯，這個名字對中國電腦遊戲愛好者也不陌生，勇者斗惡龍系列遊戲就出自這家公司。

    原本洪濤以為它得有多大呢，至少也得在高檔寫字樓里佔個二層三層的，可是走到了地方一看，得，就是個陳舊的三層小磚樓，還沒小舅舅買下來的暢春園飯店氣派呢。

    「媽？您怎麼來了！」拿出邀請函通過了門衛，剛進入大堂，齊睿就驚呼了一聲，然後一溜小跑，乳燕投懷一樣撲到了大堂沙發里。

    沙發上坐着的是誰全被她擋住了，不過洪濤看到了一雙不比齊睿遜色的長腿，甚至連筒裙裏面的景色也瞥到了兩眼。齊睿撲得太用力，差點把白女士撲倒，兩條腿不由自主就抬了起來。

    「白女士！這麼巧，您也來日本公幹？」看沒看清臉已經不重要了，齊睿肯定沒有第二個媽媽，洪濤緊走走幾步來到沙發側面。

    「這孩子真調皮，趕緊起來，把我衣服都弄皺了。」白女士不愧姓白，在家裏時一身白衣，出門依舊是白色的套裙。這時她也顧不上和洪濤打招呼，連推帶搡的把還趴在身上的齊睿先給弄開了，再整理整理衣服，這才站起身來到洪濤身邊。

    「我是特意來這裏和洪師傅會面的，律師我已經都帶來了，談判的事兒讓他們帶着睿睿去就可以，肯定不會誤事，我想先和您單獨聊聊。」

    「很急嗎？」洪濤很意外，專程從香港跑到日本來找自己肯定不是小事兒，可是看白女士的表情又不像特別惶恐。

    「美國那邊真的出大事了！您沒看電視？」白女士又靠近了洪濤一點，把聲音壓得非常低。

    「……今天是九月一號？不對，是二號！」洪濤聞言愣了一下，立刻就反應過來白女士說的是什麼事。這些日子光忙活出國談判的事，居然忘了日期，看了看手錶，可不嘛，今天是九月二日，那昨天就是九一一。按照時差算，大老美倒霉的時候，自己正在房間裏看齊睿跳艷舞呢，根本就沒開電視。

    「是啊，我這兒都急死了，您居然給忘了……成了，這種場合不宜多說，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再詳談吧。」白女士看到洪濤的反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高人啊！震驚全世界的事兒到了人家眼裏居然狗屁不算，愣是給忘了。沒錯，就是忘了，不是不知道，因為幾個月前洪濤就當着自己夫婦的面發出了明確的提示。

    「那、那我這兒……」就算老美的白宮都被撞塌了洪濤也不太關心，能不能把這兩款遊戲代理權談下來才是切身利益，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聊什么九一一？洪濤不太樂意。

    「睿睿，你們帶着區叔叔先上去談判，我找洪師傅有點事兒。好好表現啊，談不好你就和我去香港待着，哪兒也不許去。」看到洪濤還在猶豫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瑣碎事兒，白女士也算是服了，可是她還不敢直接指揮洪濤幹這干那的，乾脆一瞪眼，拿齊睿說事兒。

    「哦……」還真別說，白女士這一瞪眼齊睿立馬就蔫了，就算不樂意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字兒，乖乖的走向了兩名律師坐的沙發，一邊走還一邊回頭。

    「您不會是要帶我去大使館吧！」既然白女士已經發話了，洪濤也沒法拒絕，只能跟着出了門。可是讓洪濤心臟突然加速的事情來了，白女士居然走向了一輛尼桑轎車，還打開了車門。而這輛車分明掛着大使館的牌照！當時洪濤就有殺人滅口的衝動，立刻向四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