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軍事小說 > 寧州江山 > 第177章 貪心與傲慢

    衛府新軍攻勢到此為止,儘管沒有進內城,但寧是勤仍然將他們列為這一天的首功。

    東城的激戰最終以攻城方完勝而告終,陳家軍固然兇悍,但隆隆的炮響早已摧毀了他們的意志。人無斗心,必敗無疑。

    一場酷烈的大混戰後,寧州軍一雪前恥,將陳家軍打的落花流水,趁機攻破了二道城,先於李默一步攻至內城之下。

    守將陳懷禮身中重傷,狼狽退入內城。如若李默能硬挺一下,說不得陳懷禮已成喪家之犬,但即便如此,延州戰局也再無什麼懸念。

    外城和夾城大部被寧州軍佔據,守將困守內城,成為瓮中之鱉。

    但延州的內城依然十分堅固,駐軍也不在少數,所以強攻的難度很大。

    所以在戰前會議上爭論的很激烈,李默現在是後軍副將兼前敵指揮使,有資格參與會議,但作為副將,若無統帥點名一般是不發表自己的建議的。

    寧是勤聽了各方意見後,望向李默,問:「李大將,你有何見解?」

    李默道:「圍城三面,以消磨其士氣。以開花炮徹夜轟擊,碾碎其抵抗之心,三天之後再強攻,必然得手。以圍城之機搞一個圍點打援,可以清除周圍的殘敵,掃清南下的路。」

    對李默獻的攻城計謀,寧是勤並不以為如何高明,都是一些常規的手段罷了,但用來卻很實用。對李默最後那句話,他很感興趣,於是在散帳後特意把李默留了下來,問道:「你說清肅殘敵是為了掃清南下之路,這是什麼意思,我打延州是雪恥,幾時說過要南下關中了?」

    李默道:「大軍圍攻延州多日,南方一兵一卒未曾北上,足見兵力之空虛。近聞中山王兵敗劍閣,宋王的蜀軍已抵漢中,洛陽被圍,危在旦夕,大梁已經風雨飄搖,關中乃是大梁的腹心之地,進取天下的根本,若為外人所圖,將來必是寧州的最大威脅,所以……」

    「夠了。」寧是勤阻止李默繼續說下去,「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趕走李默之後,寧是勤氣哼哼地說:「一個小小的李大將,竟敢置喙軍國大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話恰被行營記功郎中陳瑞安聽到,寧是勤雖然罵了李默,心裏其實並不討厭,甚至說還有些欣賞。只是說的內容太敏感,他不得不有所防範。

    陳瑞安道:「大將有大將風度,我們的朋友說長安的使者已經北上。」

    寧是勤道:「使者來宣戰的嗎?」

    陳瑞安道:「恰恰相反,這位使者大人是來何談的,據說準備的見面禮很豐厚。」

    寧是勤看了密報,交還給陳瑞安,有些志得意滿的說:「派人好好勸勸陳懷禮,告訴他,我對他本人是欣賞的,只要他肯獻城,我絕不為難他,一定會讓他體面的離開。」

    說到這,寧是勤忽然問陳瑞安:「今日我將李默定為第一等功勳,外人都怎麼說?」

    陳瑞安道:「沒什麼,都挺服氣的,不過也有人說要是他最後硬一把直接殺進內城,這第一等功會更能服眾。」

    寧是勤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那他為何不最後硬一把呢?」

    陳瑞安道:「耍滑頭唄,第一個進城的肯定損失最大,將來還怎麼南下爭功。」

    寧是勤聽了哈哈大笑,道:「他倒是深謀遠慮啊。」

    ……

    李默在中軍帳里說的那番話不僅寧是勤注意到了,傅西山也注意到了。

    入夜之後,他就跑到鐵旗營找李默喝酒。

    李默道:「傅將軍和東海兄弟的傷勢如何?」

    傅西山道:「都是行伍之人,沒那麼嬌貴,你那件軟甲救了他的命,老爺子心裏記着你的好,但礙於面子不肯來謝你。」

    李默道:「豈敢,救東海的是你不是我,我造了那麼多軟甲,只有你真心相信它有用。」傅西山哈哈一笑,問:「您今天那話是什麼意思,大總領有南下的意思?」

    李默笑道:「那話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胡說的。」


    傅西山道:「何必謙虛,你的意思我懂,其實很多人心裏都有數,只是不肯說出來罷了。大梁快完蛋了,咱們不乘機撈一把,更待何時?」

    李默道:「兄弟,你說這話,卻是把我給害了,我只是見南方虛弱,提出了自己的一個想法,怎麼就被你整成了圖謀造反的反逆了呢。」

    傅西山不以為然道:「這裏又沒有外人,咱們兄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大梁快不行了,關中之地寧州不取也會被其他人所取,想那長安城裏多少好東西,落入別人手裏豈不可惜?」

    李默聽了這話,便道:「若真有那一天,咱們佔了長安,你說大總領會不會登基稱帝。」

    傅西山道:「那敢情好,他若成了皇帝,咱們都是開國功勳,個個都得封侯拜相呢。省得在這螺螄殼裏做道場,白白讓外人笑話。」

    「不過。」傅西山嘆了口氣,「咱們這位爺志向怕是沒那麼大,頂多在龍椅上坐一屁股過過癮,不會真當皇帝的。」

    李默聽了這話卻不以為然,果真有那麼一天,寧是勤是肯定會登基稱帝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現在的問題是,做了開國皇帝後,他會做個怎樣的皇帝。

    做開國功勳是很風光,但很多開國元勛的下場都不大好啊。

    那天在戰場上,他本來是有機會第一個攻入內城的,但他放棄了,他擔憂新軍的表現太過搶眼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對寧是勤是心存戒心的。

    自古伴君如伴虎,難啊。

    二日天明,各軍開始攻打內城,李默的新軍因為彈藥補充不到位,只是象徵性地沖了兩次就歇下了。

    寧是勤派束英來問李默為何不組織攻城,李默直截了當地回答:「沒彈藥了,火槍成了燒火棍,怎麼打?」

    束英笑道:「該,叫你得瑟。」

    李默道:「我這叫得瑟,我這叫積攢好人緣,大夥不定得多麼感激我呢。」

    束英忽然就問:「你一個當兵為將的,要那麼多好人緣做什麼?」

    李默道:「你說這話,人在江湖漂,哪能沒個三朋四友?這仗打到要緊時刻,就缺那一把火,沒個朋友挺你,你還真的成不了事。」

    束英道:「那是,那是,人無朋不立嘛。」

    送走束英李默出了一身冷汗,剛才他失言了,當老大的最忌諱底下人關係太好,沒事積攢什麼好人緣呢,真是的!好在自己夠聰明,及時懸崖勒馬,又給圓了回來。

    轉身剛要回營,忽然見到轅門下有道熟悉的身影,原來是趙破陣來了。

    趙破陣因為救駕之功,已經由雲台營調任新組建的火鳳營,擔任都尉,正式躋身為正規軍高級軍官行列。

    距離長陵一別已有五年,這五年間二人雖時常有書信往來,年節也有禮品饋贈,卻再未見過一面。李默能有今日,是趙破陣提攜的結果,他發跡之後也為趙破陣說了很多好話,趙破陣能有一戰成名,其中也有李默的一份功勞。

    否則寧是勤會選擇賞他金錢、田宅、美人,而非提拔他執掌火鳳營。

    正是李默美言在先,寧是勤才破格重用了趙破陣。

    這一點趙破陣心知肚明,所以當李默感謝他栽培之恩時,趙破陣說:「我在長陵也栽培了幾個人,似你這樣既有出息又知恩圖報的還真是不多呢。」

    李默笑道:「哪裏是什麼本事,無非是老天眷顧,運氣好點罷了。」

    趙破陣道:「論起運氣,你的確是不差,但若說沒什麼本事,那也不實在,你的本事還是有的,而且很大,否則換一個人,早就回家抱孩子了。」

    正說着,林哥兒來報王雄誕求見,李默眉頭一擰,說自己不見。

    趙破陣面色凝重起來,待林哥兒走後他對李默說:「上次的事我也聽說了,他的確有做的不當的地方,賣友求榮,這很讓人不齒。但你也應該為他考慮,初到寧州,人地兩生,又猝然爬的那麼高,他也害怕啊。人生在世,哪能步步都走的穩,走的對,所以,你還是見見他,看看他怎麼說。」

    王雄誕初入寧州時,利用白小三算計小七,算計李默,人品卑劣,用心險惡,李默就此看清了他的嘴臉,心裏十分不屑,再不肯認他這個故人。

    如今聽了趙破陣的話,李默決定給他一次機會,看看他怎麼說。

    (本章完)



第177章 貪心與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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