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冬妮婭一直懷疑烏蘭的身份。在冬妮婭的記憶里，海中有另外一個種族，也是人身魚尾，和烏蘭的情況倒是有些相象。

    那個種族名叫鮫人。鮫人和熱愛和平的美人魚不同，他們喜愛戰鬥，而且和人類一樣擅長修煉魔法和鬥氣。

    人類的打漁船會經常捕捉美麗且文靜、沒什麼攻防能力的美人魚，但對於鮫人卻避之唯恐不及。

    而且鮫人也不似美人魚那樣，擁有美麗的各色魚尾和同樣美麗的臉。他們的族民，樣貌都很普通，魚尾也是灰不啦嘰的。

    在美人魚一族中的傳聞，鮫人是非常兇殘且粗暴的種族，完全不似這個烏蘭這般溫柔和善。

    對於鮫人，冬妮婭過去也只是聽美人魚族民提過，並不曾真正見過，所以，烏蘭到底是鮫人還是美人魚，她也分不清。

    「烏蘭大哥，謝謝你，又救了我。」林聽雨學着冬妮婭平時說話的弱小聲音說道。

    烏蘭道：「沒事的。咱們兩個是同類，在這個異族生活的地方，咱們本來就應該互相照顧。」

    林聽雨沉吟片刻，突地改用精神力與烏蘭無聲交流，道：「烏蘭大哥，你知道咱們的魚尾要怎樣才能變成和人類一樣的雙腿麼？」

    烏蘭駭然一震，轉頭震驚無比地看向林聽雨。

    林聽雨忙道：「你不用怕的，我是在用意念傳音，這是一種特殊的聯繫方式，是我小時候父母教給我的聯繫方式，只有你和我才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

    烏蘭臉上的震驚神色這才稍去，想要說：「你為什麼想要把魚尾變成人類的雙腿？」

    因為烏蘭與林聽雨的精神力相差甚巨，他這話不待出口，林聽雨就已經借着精神力探到了他的靈魂波動，道：「話不要說出口，只在腦海里想一遍，我就能聽到。不然被那個可惡的班主聽到咱們的談話，咱們就完了。」

    烏蘭臉上又再閃過驚訝神色，靈魂中說道：「我明白了。你為什麼突然想把魚尾變成雙腿？」

    林聽雨道：「要在人類的區域生存，咱們這樣拖着一條魚尾，很另類吧。人類都以不尋常的目光看待咱們。」

    烏蘭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很想要回到大海中去。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類捕捉來了，對於大海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了，只記得那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水泊，可以讓我盡情地游……」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不免悲戚，也不免憧憬。

    林聽雨不免替他感到難受。

    無論是烏蘭也好，還是冬妮婭也好，他們本來都應該屬於大海那片廣闊的區域，卻因為人類的貪婪和殘忍，而不得不在這個狹小的只有幾十平米、卻關了幾十隻獸的地方艱難存活。

    林聽雨道：「如果魚尾能夠變成雙腿，咱們可以比較容易地逃離這裏。」

    烏蘭又是一震，道：「你居然有膽子想要逃跑？」

    林聽雨道：「你沒想過逃跑麼？」

    雜耍班子所在的人類城市，離海洋不知有多遠，林聽雨拖着一條魚尾想要逃出雜耍班子都是個天方夜譚，更遑論逃到海里，去黑魔海找女巫要藥劑了。

    所以，她才想到跟烏蘭打聽一下，看他知不知道附近是否有這種藥劑。

    她試探着說道：「以前，我聽說有一種藥劑，可以讓咱們人魚的魚尾變成人類的雙腿……」

    烏蘭臉上變色，駭然說道：「你是說，人類魔法師研製出來的魔法藥劑——魚化？」

    林聽雨道：「怎麼，你知道這種藥劑？」她沒想到烏蘭居然還知道這種藥劑的名字，所以微有驚訝。

    烏蘭勸道：「小不點兒，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要是被那些魔法師逮到你，你就會淪為他們的實驗品，日子會比在洛克班主這裏過得還要慘。」

    林聽雨突地想起冬妮婭的記憶里，那個洛克班主常用來威脅烏蘭和冬妮婭的話：「再不老實給老子賺錢，老子就把你們賣給魔法師，讓他們拿你們去做各種魔法實驗，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在老子這裏是多麼幸福的事了。」

    看來，人魚這種生物，不管到哪裏都非常搶手。林聽雨心中無奈地想。

    雖然又得知這個世界的一類強者對美人魚有所覬覦，但林聽雨也因此得知，這種名叫「魚化」的魔法藥劑，應該不是特別不尋常的藥劑，不然不會連烏蘭這種一直被關在雜耍班子裏的人也會知道。

    「你知道哪裏能弄到這種藥劑嗎？」林聽雨又問。

    烏蘭愣怔了片刻，道：「小不點兒，難道你就這麼想離開這裏麼？」

    林聽雨道：「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裏？只有先離開這裏，咱們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大海里去。」

    烏蘭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真的是小不點兒麼？」

    林聽雨一震，遂好不無奈地苦笑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你發現了。沒錯，我確實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小不點兒』。她靈魂衰弱得很，快要死了……」

    見烏蘭臉上現出濃濃的悲戚，她忙道：「你放心，她暫時還死不了，我是奉命來助她恢復的。」

    烏蘭好不怪異地盯着林聽雨看了一會兒，道：「呃，為什麼？你是誰？是神靈派來的天使嗎？是神靈知道小不點兒的生活太苦，終於憐憫她了麼？」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林聽雨一時難以回答。

    通過以往穿越的經驗，她覺得，如果冬妮婭已經了無生趣，沒有拿出什麼東西跟花花世界交換，那必是另外有人或者靈魂聯繫到了花花世界，許下了讓冬妮婭活下去的願望。

    等林聽雨完成了任務回歸花花世界，或許就能得到那個人或者靈魂用以交換的技能或者什麼有用的東西，又或是得到一個殘魂，以讓自己的神燈變強。

    只是這些詳細情況，她卻不方便跟烏蘭說得太多。她只是簡單地答道：「我不是什麼神靈派來的天使，只不過到這裏來的任務是讓『小不點兒』重新活過來，重新建立起生活的信心和勇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