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紅樓。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王御劍起了個大早,  一絲不苟地束起發冠,穿上最端莊鄭重的衣袍,取下盛京王家的弟子玉牌,  換上坤輿界的牌子,  仔細地纏在腰間。

    今日,  賀拔勢發來請柬,  邀請他作為賀拔家族的好友參與諸天大會。

    臨行前,王御劍特地問了一句,「飛舟到哪兒了?」

    弟子聯繫完坤輿界那邊,  回道「已經離開坤輿界了,  不久便到天極界。」

    王御劍點點頭,心裏估摸着現在出門,  大約會在賀拔峰下碰上。這麼想着,便出門了。

    紅樓地處都城最繁華的商市,離賀拔峰之間是一條三十丈寬的大道。大道兩旁多是天極界最大的商會、最繁華的酒樓、諸多貴重奢侈品的店鋪,以及其他界域駐天極界的辦事處和商號。

    街道的玉磚里側,  繪刻着融雪陣法和乾燥陣法。雪花一觸到地磚,  即消失得乾乾淨淨,別說水珠,  連水霧都沒有一絲。踩上去,仿佛與大雪紛飛的天極界別若兩個世界。

    這樣的地磚鋪滿了三十丈寬的街道,  從街道入口停泊飛舟的疊加陣法開始,一塊一塊不留縫隙地鋪了三千丈,一直延伸到賀拔峰的山腳下。

    街道兩側的屋舍樓頂,又繪刻凝雪陣法,  潔白無瑕的細雪點綴着琉璃玉石的磚片。

    其他界域的代表一進來,  既能欣賞白雪皚皚的美景,  又不用受到寒冷潮濕的痛苦。

    比起這些胡里花哨的玩意兒,王御劍對兩旁的房子更感興趣。

    一個月前,下級界域的代表陸陸續續到了,拖來不少異域獨有的貨物。三千年一次的諸天大會,萬界齊結,恰是做生意的好時候。這般好的日子,錯過了就難等了。

    他思忖着,怎麼才能賺上一筆。

    諸天大會初日的集會地在賀拔峰山腰的大殿,越往那兒走,各界的代表越多。各個界域的代表們都搭訕寒暄着,聊上了,一路上,幾乎沒有不被搭話的界域。

    王御劍一經過,眾人瞅他一眼,不約而同地移開眼神,裝作沒看見他。更有甚者,已經私底下聊開了,說話一點兒都不客氣。

    王御劍心下微哂,也懶得同他們計較,掂掂袖子,往賀拔峰走去。

    玉石磚面延伸到賀拔峰下,仿佛被斧頭砍了一刀,咔地一下斷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深深嵌在山腳下,賀拔峰一層層的台階皆鋪滿了細雪,整座山峰染成白色,上頭雲霧繚繞,捉摸不清。

    排名後五百的界域沒有上峰的資格,代表們把禮物呈給賀拔家族的管事,在山峰外,玉石地磚上等候。

    排名前五百的界域代表們輕笑着瞥了他們一眼,噠、一腳踏上台階,越過界限,往山上走去。

    後五百的代表們站在山腳下,目送着那些代表離開,臉色各異,片刻過後,他們似乎察覺到這樣不對勁兒,登時收回眼神,壓下心底的羨慕嫉妒,同旁邊的代表商討起來,試圖緩解尷尬,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王御劍踏上台階時,後五百的代表們臉色扭曲起來,毫不掩飾眼神里的憎惡。

    王御劍走了幾步,停在十階的台階,轉過身子,挑釁地掃了他們一眼,毫不客氣地沖眾人比了個中指。微風拂過,袖袍的坤輿界紋路幾乎刺痛了眾人的眼。

    他不等眾人反應,拔腿就往山腰走去,綴在前邊眾多代表身後。

    細雪鋪路,草木皚皚,一眼望去,視野皆白。

    就連王御劍,也不知走了多久,還有多遠。

    踩在一粒粒雪花上,腳下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眾多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紛繁雜亂地擠在一起,就有些吵鬧了,眾多代表恭維諷刺的話語聲,也吵得王御劍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倏地一靜。

    紛繁雜亂的腳步聲停下了,喧鬧的討論聲停下了,四周寂靜得就連雪花落在地面的聲音都依稀可聞。

    眾多代表對視一眼,忙不迭走到台階兩旁,讓出了中間的路。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沉穩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來,踩雪聲越近,凍徹骨髓的寒氣涌了上來,一下子罩住了王御劍。

    他心覺奇怪,扭頭去看,視野轉過左邊時,一人恰好越過他,錯身而過,寒冰之氣隨着那人離去。那人徑直往上走去,沒給眾人一個眼神。

    那人的衣袍被風吹起,衣角的紋路是排名第九的界域——千壑界

    千壑界的代表,烏束,化神期修為。

    烏束每踏一階,以腳為中心薄冰平鋪開來,一瞬之間就凍住了台階的粒粒細雪。從山腳到這兒,所有的台階毫無例外,都被凍成了凝固的冰層,滑如鏡面。

    烏束身後,禮物被緩緩抬了上來。

    三人高的冰塊,表面平滑,不留一絲縫隙。冰塊里,赫然是熾熱噴發的小型火山,岩漿源源不斷地從火山口噴發出來,黑氣騰騰。

    外層的冰塊完美控制着裏邊的溫度,使得小型火山保持着原來的模樣,一點也不為異界的氣候溫度所改變。

    如此精細的靈氣操控,眾人不由得讚嘆不已。

    讚嘆完,還是要往山腰走去。平滑的冰層不易行走,眾位代表又不敢破壞烏束的冰層,又不好飛上賀拔峰頂,只得稍稍用靈氣抬高腳步,一步步「浮」上去。

    王御劍向來不慣着他人的脾氣,脫口而出,「這破玩意兒可怎麼走。」

    話音剛落,一縷縷鳳火從腳下蔓延燃燒起來,眨眼間消融了烏束的冰層,又沒損害一粒雪花。

    王御劍用力往下踩一腳,窸窸窣窣,這個聲音,聽起來才夠勁兒。

    這時,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倏地頓住,停在半空,連風也陡然銷聲匿跡。

    烏束身體一頓,終於扭頭,瞥了王御劍一眼,銳利的眸子直直盯住王御劍,化神期的氣勢撲面而來,頓時壓住了他。

    咻——

    尖利的冰錐直直射來,眨眼間便到了王御劍眼前。

    王御劍來不及擋住,眼看就要當頭受一招,說時遲那時快,一面紙扇從斜刺里冒來,甩動間輕巧地打掉了冰錐。

    晴朗的笑聲在耳畔響起。

    「多年未見,烏道友實力見長,不過在這兒出手,未免不給賀拔家族面子。」

    紙扇在修長的手指間翻了一面,扇中寫着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心如明鏡】

    排名第八的九德界代表,和郁。

    烏束嘖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和郁上前一步,對着烏束的背影,合起紙扇,拱手致謝。

    青衣布帶,毛筆作簪,宛如山間清風,蕭蕭肅肅。

    王御劍微微點頭,道了聲謝。

    和郁的唇角牽起一抹笑意,「烏道友的脾氣向來如此,勿怪。」說完,抬腳往上走去。

    賀拔峰山腰,大殿。

    作為賀拔六野指定的負責人,賀拔勢站在殿內,笑着接受眾多代表的討好和奉承,指揮手下收下其他界域送來的禮物。

    前五百的界域可以送來送禮,賀拔家族卻不必當眾打開它們。

    天極界作為排名第六的界面,當眾一一看過禮物,未免太過跌份兒。

    說實話,這些禮物會被一股腦兒扔進倉庫里,連盒子都不會打開,等到統計數目時,才會有專門的管事核對清單,分發給底下的世家大族。

    只有前十界域的禮物,才會有人專門迎唱,賀拔勢才會一邊鄭重地收下,一邊對前十界域的代表道謝。

    前十界域的代表還沒有到,賀拔勢被其他界域的代表圍在中間,好話、更好的話聽個沒完沒了,那些代表還試圖從他嘴裏問出些關鍵情報。

    門外突然傳來咳嗽聲,冰冷刺骨的寒氣直直戳到眾人背上。

    眾人渾身一抖,紛紛離開賀拔勢,給烏束騰出位置。

    冰凍保存的小型火山緩緩抬了進來,烏束勾了勾唇角,上前對賀拔勢拱手。

    「幾百年前,六野家主蒞臨千壑界時,曾誇讚過我界的火山,無奈兩界氣候懸殊,無法帶回天極界。家裏的長老們一直念叨着這件事兒,苦心鑽研保存運輸的陣法功法,今日就由晚輩前來,專程奉給六野家主。」

    在場眾人聽得腦中一震,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句話。

    好一個狗腿!

    前十界域中,千壑界是天極界的小弟界域,論狗腿程度,千壑界認第二,天極界的眾多附屬界域沒個敢認第一。勞心勞力的事兒,骯髒的黑活兒,天極界為了面子不去干,千壑界直衝衝上前代勞了。

    明明是送與天極界的禮物,烏束一張口點名送與六野長老,簡直是把忠心二字刻在腦門上。

    眾人心裏嘲笑,面上卻不敢表露絲毫,只得小心翼翼地恭維誇讚禮物,羨慕天極界和千壑界的交情。

    接着,九德界的和郁到了。

    九德界多儒修,修士皆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皆修賢者九德——忠信敬剛柔和固貞順。

    和郁送上的禮物是一副三尺長的畫卷,由九德界第一賢人親手所畫,掛在牆上,清心靜氣。

    叮噹、叮噹、叮噹

    銅錢碰撞的清脆聲響從殿外傳來,一片八卦圖的衣角飛入殿中,來人是卦辭界代表——無讖

    卦辭界排名第七,講究天地萬物陰陽五行,凡事之前先卜一卦。

    無讖捏着兩枚銅錢,走到賀拔勢前面,直言道「賀拔道友,我卦辭界今日照舊,送你一卦。」

    卦辭界卜己不卜人,修士只佔卜與自己相關的人或事,從不為他人占卜。只有諸天大會送禮時,卦辭界才會派來一名修士,送他人一卦。

    賀拔勢大喜,問道「道友是幫我占卜,還是幫天極界占卜?」

    無讖擺擺手,「占卜一界之事何其難,就連我界的高人,也不敢輕易動卦。今日,我只幫你卜。」

    賀拔勢也覺得不錯,道了聲謝。

    無讖拿出龜殼,放進兩枚銅錢,搖了搖甩了甩,銅錢掉出來,他看了一眼,捏指算了算,突然皺起眉頭來。

    賀拔勢心頭一震,忙問道「道友如何了。」

    無讖鄭重地看着賀拔勢,眼神就像看個死人一樣,肯定地說道「道友不久將有血光之災,注意點好。」

    這話一出,眾人譁然。

    誰也沒想到,送禮占卜,居然卜出這麼不吉利的話。

    眼見大殿的氣氛逐漸凝固起來,和郁站出來,笑道「都是修士,動刀動槍的,光是岔口氣都會吐血,哪日沒有血光之災才奇怪了。」

    賀拔勢頓時鬆了口氣。

    無讖摩挲着銅錢,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進了別人家的地盤,不好說主人的壞話,方才替賀拔勢的占詞,其實不是血光之災,而是更嚴重的,或許是殺身之禍。

    殿內的氣氛緩和下來,無讖收起龜殼,決定把話咽下去。

    血光之災、殺身之禍,都是大凶,差不離,他這麼說,也算是卜了一卦。

    排名第一的不周界依舊如以往一般,沒有來一人,僅通過陣法送來一月光杯。不周界從未掉出第一的位置,眾人也都習慣它這般的作風。

    排名第三、第四、第五的界域的巨型飛舟一同降落到陣法上,代表送上三界域聯合的禮物,飛舟甚至沒有停泊,就傳送回界域了。


    諸天大會本是各界組織盟友的場合,這三個界域的做法代表它們三個已經決定聯合在一起,不會再與其他界域為伍。由於三個界域的合作,天曜大戰第三、第四、第五一直在三個界域之間轉換。天曜大戰開始之前,三界域內部已經決定好了,下個三千年,由誰當第一,誰當第二,誰當第三。

    如果說第一的不周界和第二的疏狂界靠實力坐穩了位置,那麼三個界域便是靠穩定的合作聯盟把第三第四第五收入囊中。

    過了一會兒,陣陣酒香從殿外飄了進來。

    迎唱的弟子還未道出那人的名字,賀拔勢立即擺出笑臉,迎了上去。

    「寧前輩,許久未見。」

    排名第二的界域——疏狂界,前五的界域裏唯一到的。

    寧非天從冰天雪地里走來,頭髮肩膀堆着細雪,和所有用靈力擋住雪花的修士不同,他結結實實地踩在雪地里,任雪水沾濕衣袍,他就那麼迎着大雪,任雪花染白長發。

    長袍寬袖,流雲左帶,梅花作簪,腰間一壺酒,不勝人間雪滿頭。

    賀拔勢小碎步上前,剛打算掐訣,幫寧非天烘乾一身。

    寧非天在門檻外停住,拂開賀拔勢的手,隨意抖了抖,細雪紛紛落下。

    賀拔勢請他進門,恭敬地撿了些話說。寧非天一句也沒回應,張口便是,「聽說不周界送了月光杯?」

    月光杯,傳說中的寶物,杯中會自動生出帝流漿。這等寶物,也只有不周界這樣的界面才能尋到,才能毫不留戀地拿出來送人。

    賀拔勢不知他的意思,只好點頭。

    寧非天咧嘴笑笑,招招手,「拿來瞧瞧。」

    賀拔勢不好得罪他,命人拿出月光杯,與他看。

    寧非天捏着杯,翻來覆去地看一遍,也沒尋到機關,催動靈氣,也沒有絲毫變化。

    不周界送的禮物,總不可能是假的。

    賀拔勢斟酌地說道「名為月光杯,也許在月下才會生出帝流漿。不如等晚上」此時還是白日,賀拔勢目的是暫且掠過此事。

    寧非天挑高眉頭,「月亮?這有何難?」

    他大手一揮,殿內陡然暗了下去。

    大門未關,以門檻為界,門外還是朗朗白日,一束束陽光融化着他方才抖下的細雪,然就像生出無形的屏障一般,沒有一絲陽光能照進來。

    大殿天頂是透明的玻璃,原先能望見外邊的雪景,此時一片混沌。

    這不算什麼,化神期修士自然能做到此事。

    真正令眾人驚悚的是混沌的天頂上蹦出一顆顆星星,繁星綴滿夜幕。在星光的照耀下,月光杯發出清冷的光芒,杯中冒出一滴滴紅色的帝流漿。

    精純的靈氣頓時傳遍了整個大殿,所有人注視着帝流漿,一臉不可置信。

    天頂的繁星竟然不是幻覺,只有真正的星星,才能生出帝流漿。日月星辰,只有掌控法則之力的渡劫期修士才能做到。寧非天才化神期,居然就能號令群星,不愧是疏狂界。

    「不夠。」寧非天皺了皺眉,「起!」

    接下來,令眾人不敢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大殿西側,竟然升起一輪圓月。

    群星和圓月,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紅色的帝流漿迅速上漲,馬上就要溢了出來。

    溢出的前一刻,寧非天一口飲下,吞入肚中,不顧靈氣泄漏,只顧着閉眼品嘗着帝流漿的味道。片刻過後,他睜開眼,搖搖頭,「不夠勁兒。」

    如此暴遣天物,眾人不忍直視。

    繁星圓月消散,月光杯恢復原狀。

    賀拔勢臉色一黑,沒料到寧非天這麼不給面子。

    烏束皺緊眉頭,出聲道「寧道友出門前,疏狂界忘記備禮了?這麼糟蹋他界的禮物。」

    誰也沒想到千壑界的烏束會嗆聲,該說不愧是天極界的好狗。

    「疏狂界的禮?」寧非天偏頭,淡淡地瞥了烏束一眼,接着解開腰間的酒壺。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就那麼往月光杯里倒了進去。

    滿上整整一杯,寧非天遞給賀拔勢。

    「埋了整整五百年的梅花醉。」寧非天笑笑,「可比帝流漿帶勁多了。」

    賀拔勢盯着被糟蹋的月光杯,咬緊牙關,接了下來,像是燙手山芋一般趕緊扔給後邊的弟子。

    饒是這樣,殿內的氣氛還是冷了下來。

    九德界的和郁站出來,笑着打混道「寧道友是性情中人。」

    和郁主動說幾句,底下的眾多代表接幾句,又慢慢把氣氛吵了起來。接着,不少代表進門送禮,賀拔勢一一接過了,沒再鬧出事情。

    時辰將到,快要開宴了。

    五百界域已到,只差坤輿界,遲遲沒有來。

    賀拔勢傳音問王御劍。

    王御劍站在角落裏,忍不住諷笑。問他?假惺惺,坤輿界為何沒來,賀拔勢還不清楚嘛,還在陣法那兒駁船呢。

    時辰已到,賀拔勢不打算等了,直接開宴。

    宴會座位排序,東道主的賀拔家做首位,接下來按照排位來。方才送禮時,眾人已經知道第一第三第四第五界面不來,座位空了也不奇怪。

    眾人都以為除了那四個,其他座位應是滿的。

    這兒,空蕩蕩的第十座異常打眼。

    不知是誰率先說了一句,「第十,是坤輿界。」

    眾位代表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賀拔勢坐在主座,不好開嘴說坤輿界的壞話,心裏卻隱隱期待着,也不阻止眾人的議論。

    寧非天自顧自喝酒,沉醉在酒里,沒搭理一人。無讖搖着龜殼,一卦接一卦。和郁微笑着點頭,秉持君子禮儀,不接一句話。

    倒是千壑界的烏束,在眾人說壞話時,冷不丁附和一句。

    「半年前,坤輿界不是突然封了嗎?我界不少修士被迫留在那兒,他們回來說,坤輿界又出了個走火入魔的魔修,到現在還沒抓住。」

    「我就不懂了,修魔有什麼好修,人不人鬼不鬼,不跟天魔一個樣?」

    「呸呸呸,沒事兒說那髒東西幹嘛?坤輿界就整個一骯界面。」

    「我方才看見坤輿界的飛舟了,現在還沒到,不會是不敢來了吧。諸天大會,是眾界域結盟的會議,又沒人會和他們同流合污,你說他們來幹嘛?」

    「不如聰明點,別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金色的佛光從殿外迸射進來,從台階下緩緩升了上來。

    眾人一頓,紛紛轉頭看去。

    為首那人着朱紅色的僧服,衣袍獵獵,竟是個未剃髮的女和尚。她身後的男人,渾身沒有一絲靈氣,是個凡夫俗子。

    她拱手,朝賀拔勢笑道「對不住,晚了點。」

    衣袖從手臂滑落,她右手竟然是鐵臂假肢。在修仙界,斷臂重生不是問題,倘若一人的手臂怎麼也長不出來,那就是真殘了。

    眾人不由得諷笑起來,毫不掩飾眼神的蔑視。

    一個殘廢,一個凡人,坤輿界就派了這麼兩人?

    烏束率先發難,「遲了便算了,禮呢?空手而來,不合規矩吧。」

    和光輕笑一聲,緩緩走入殿中,拿出一破舊的木盒。

    眾人譁然,光是外盒就這麼簡陋,可想而知裏邊沒什麼好東西。禮物,代表着一界的地位身份,排位前十的界域拿出這麼個東西,着實有些跌份兒。

    王御劍嘆了口氣,忍不住傳音道「這個,過分了吧。」

    和光的傳音裏帶着笑意,「你還沒見過裏邊,怎知不能更過分?」

    和光走到賀拔勢桌前,隔着長長的桌子,一把把木盒推了過去。

    木盒的封印緩緩解禁,化神期的眾人率先感受到了裏邊的東西。

    寧非天握住酒杯的手一頓,放肆地大笑出來。無讖睜大眼睛,龜殼的銅錢啪啪掉了。和郁不忍地移開視線。烏束大怒,拍桌而起。

    賀拔勢才元嬰期,非得木盒到眼前,才能看見裏邊。他看着眾人的神情,心頭打鼓,湧上強烈的不安。

    狗和尚到底送了個什麼玩意兒?

    茲——

    木盒停在面前,賀拔勢連忙,竟然是個人頭。

    他緩緩撥開人頭的頭髮,臉眼熟得很,赫然是賀拔家族的長老!

    賀拔勢嘩的一下站起身,氣得胸膛不住起伏,指着她,「你你對長老做了什麼?」

    她輕笑,淡淡地說道「也沒做什麼,賀拔家的渡劫期長老來坤輿界,意外身亡,念在兩界的交情,特地給你送回來了。」

    這話一出,舉座皆驚。

    賀拔勢的臉色扭曲起來,強忍住繼續問的衝動。

    坤輿界向來不准元嬰期以上的異界修士進入,何況是渡劫期修士。長老肯定是撕破虛空,偷偷進入,進去做了什麼,若是讓她當眾說出,就麻煩了。

    他長舒一口氣,咬牙道「身體呢?長老的身體呢?」

    她的唇角揚得更上了,笑容古怪起來,她拍拍手。

    恍若棺材紋路的畫框跨過門檻。

    幾名弟子抬着四幅巨大的壁畫,走了進來,壁畫合在一起,是一幅惟妙惟肖的梅花圖。眾人盯住那些梅花,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她按住壁畫,解開陣法,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擠滿了整個大殿。

    那些梅花血淋淋、臭烘烘,顯然是人的血肉繪成。

    賀拔勢猛然睜大眼睛,腦中全是嗡鳴聲,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你你」

    詭異血腥的壁畫中間,她就那麼站在那兒,朱紅的僧袍獵獵作響。

    哪是個正經和尚?

    分明是個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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