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章光小弟的講述,我的心涼了一半,這明顯是有人提前泄密了。
我擺手道:「給他點錢,讓他走吧。」
劉文從柜上拿出一萬塊錢遞給那名小弟:「回老家吧,別在這轉悠了。」
「多謝東家,多謝掌柜的。」
小弟拿着一萬塊錢歡快的離開了。
我起身說:「這段時間把店裏的東西都出手吧。」
劉文愣了愣,說:「東家,這事或許不知道咱們干啊。」
「這事你也別操心了,把店裏的東西都出手吧。」
我離開潘家園的堂口,在車上給宋妮和郭向榮打了個電話,約她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兩女很快驅車趕到這家咖啡館。
「小兵,怎麼了?」郭向榮見我臉色蒼白,關切的問道。
「通知全國六十個堂口,把手裏的東西能出手的就出手,折成現金。」
宋妮驚詫的問:「出了什麼事了?」
我盯着宋妮看了良久,苦笑道:「有時候真羨慕你能失憶,過往的一切都不知道了,活得多輕鬆。」
郭向榮急了:「小兵,你可別嚇我,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事,就按我說的去辦。」
我起身離開了咖啡館,像一隻孤魂野鬼一樣,開車在外面遊蕩,覺得這一天過的特別的漫長。
夕陽墜落,黃昏近了,華燈初上,喧囂真正的開始了。
叮鈴鈴……
我的手機突兀間震動起來,我的心也隨之緊湊了起來。
「你還是跑吧,能跑多遠是多遠。」
電話是林蒲打來的,語氣頗為無奈。
「往哪跑?你大哥那麼有能耐,我就算躲進老鼠洞裏,他都能把我揪出來。」
「小兵,這事你做的太大了,我真的保不了你。」
「沒事,我沒打算讓你幫我,我只有一個要求,有什麼事可以衝着我來,別牽扯到我的朋友和家人。」
「唉,你還是跑吧,我大哥現在已經派人去抓你了。」
嘭!
左側一輛悍馬車直接撞在了我的車上,我的腦袋猛烈的撞擊在玻璃上,頓感天旋地轉。
悍馬車用車頭頂着我的車身一直往前沖,直到我的車撞擊路邊公園的石墩上才停下。
我暈暈乎乎的想要爬窗逃出去,悍馬車上下來幾名穿黑衣服的壯漢把我從車裏拽出來,就想在拽一條死狗一樣的拽到了悍馬車裏。
我實在承受不住腦袋上的疼痛,暈死了過去。
我睜開的時候,周圍是四面堅固且濕漉漉的牆壁,我被捆綁在椅子上,對面是一扇厚重的鐵門,模模糊糊的看到幾名壯漢手裏拿着棍棒。
「醒了嗎?」
一名魁梧的漢子站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臉。
這個時候我的視線逐漸的清晰,總算看清了這個魁梧的男人,此人正是林秀,那剛毅刀削般的輪廓此時變得令人膽戰心驚。
「這是哪啊?能不能把燈泡從我臉上挪開啊?」我知道我的死是不可饒恕的,所以也就沒那麼多恐懼了。
林秀把燈泡挪開,冷笑道:「這裏是你的墳墓。」
「挺不錯的,空間挺大。」
「喲,你很有骨氣嘛,臨死一點都不怕。」
「我經歷太多的生死了,有免疫力了。」
「你小子不老老實實的在京都待着,找我的事,你是不是活得膩歪了?」
林秀在我臉上狠狠的拍了幾巴掌。
「求你個事兒。」
「草!你還有臉說條件!」
「人臨死前不都可以說個臨終遺言嘛,你就滿足我得了。」
「也是,說吧,什麼條件?」
「就一個要求,我死之後我所有的堂口,古董你都可以拿走,唯獨不能碰我的家人,三胖和狗子之前得罪過你,但是你也把三胖他媳婦撞成了流產,一輩子都無法生育了,算是兩清了。」
「喲,還挺仁義,不過這可難說,說不定我心情不好呢,到時候把他們都抓進牢裏,按照盜賣國家一級文物的罪,最輕的也要個無期徒刑啊。」
我死死的盯着林秀,咬牙切齒道:「如果你敢動他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這些話你從電視上看的吧?」林秀轉過身,從一名壯漢手裏接過一個錘子:「在你臨死前不介意我敲掉你的膝蓋骨吧?」
「就不能給我個無痛的死亡麼?」我心底一陣惡寒,草,要這麼折磨我的話,我可真就痛死啊,世界上最痛苦的死,就是疼死。
「你沒得選擇,我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秀手持鐵錘摸了摸我的膝蓋骨。
我開始恐懼了,急促的喘着粗氣,咬緊牙關,睚眥欲裂的瞪着林秀!
「哈哈哈……怕了?你不裝b了啊?哈哈哈……繼續裝啊,別控制!」
「草你大爺!你大爺!林秀!娘的,有種給老子一槍!」我恐懼到了極點,最後只能用謾罵來發泄內心的恐懼。
「你這嘴真不乾淨,****了是吧?那我給你涮一涮。」林秀扔掉鐵錘又拿了個鏽跡斑斑的鉗子:「你們幾個把他的嘴巴掰開!」
「不,不要啊!林秀,你大爺的。」
我的謾罵只會更加激怒林秀,兩個大漢撕扯住我的嘴皮子,我緊咬着不放開。
林秀突然捏住我的鼻子:「哈哈哈……我看你能憋多久。」
沒多久我就憋不住張開了嘴,旁邊的兩個大漢立即用手掰住我的嘴巴。
林秀用鐵鉗放在我的嘴巴里:「哎呀,這拔哪一顆呢?」
「唔……唔……」
我雙眼驚恐的瞪大了,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來,極力的掙紮起來。
「那就拔你的門牙吧。」
言罷,我感受到一個冰涼的鐵塊夾住了我的上門牙。
「咔,咔,咔。」
林秀咬着牙用鐵鉗夾住我的牙齒,又拽又扭。
刺骨的疼痛讓我歇斯底里的慘叫起來:「啊!!!!啊!!!!」
上門牙被林秀硬生生的拽下來,我滿嘴是血的慘嚎着,不斷的搖頭。
「你再罵啊?再罵個試試?」
「殺,殺,殺了我,別,別折磨我。」
「哈哈哈,我以前就特別看不慣你裝b的樣子,我就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哎呀,一想到你以前裝b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又想拔你的牙齒,或者挑你的指甲蓋吧?「
「不,不要。」
我的哀求根本無濟於事,旁邊的大漢立即抓住了我的右手掌。
林秀用鐵鉗夾住我的拇指指甲蓋:「忍着點,可能會有點點疼。」
言罷,林秀就開始夾住我的指甲蓋拽,扭動。
「啊!!!」
我的力氣全都用在了慘嚎上,鑽心的疼痛幾乎讓我險些昏厥過去。
拇指的指甲蓋拔了下來,我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林秀。
這個時候我已經疼得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好了,歡快的時光過去了,現在送你上路。」林秀掏出了一把手槍。
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死了。
「別,別……別殺……別殺我……我的……我的家人,朋友。」
忍着嘴巴和手掌的劇痛,我只能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他嗎想幹什麼還用你來管嗎?真是死不足惜。」
轟!
鐵門突然被炸開,所有人嚇得趴在地上,滾滾硝煙中跑進來一群人,手裏提着衝鋒鎗,手雷。
「林秀!把槍放下。」
一把鑲滿五顏六色的鑽石的巨劍架在林秀的脖子上,那是帝辛劍!
我抬眼看去,湯君,狗子,三胖,宋妮,郭向榮,龍世娣,代淳荷都來了,這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豆大的眼淚掉落下來。
林秀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你們知道你們現在劫持的是誰麼?陸軍少校!」
三胖和狗子看到我的牙齒,指甲蓋全都拔了下來,怒不可遏的衝過去,一拳打在林秀的面門上,把林秀打倒在地。
周圍的幾名大漢剛要動,被宋妮,郭向榮用衝鋒鎗指着。
「草你嗎!!!」三胖怒吼起來,又是一腳踹在林秀的腦門上。
龍世娣把我身上的繩索解開,我晃悠悠的走過去。
「崔小兵!朱三胖,馬山河,你們就等着被部隊澆滅吧!你們是罪大惡極的罪犯!盜賣國家一級文物,現在又挾持陸軍少校,罪加一等!」
林秀怒極了沖我們咆哮。
「你對我用私刑,你也在犯法,你們林家世世代代都是盜墓賊,這事要是鬧出來,你們也得被抄家,大不了魚死網破。」狗子用手槍指着林秀的腦袋:「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殺了你。」
「你不能殺我,我是陸軍少校!」
我從狗子手裏奪過手槍:「我……我……這裏的一切……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敢殺我?崔小兵,我讓你死無全屍。」
「應該是你沒有全屍了。」
嘭。
我毫不猶豫的開槍殺死了林秀,這位陸軍少校。
我從郭向榮手裏接過衝鋒鎗對着這幾名同樣是士兵的大漢一頓掃射,屠殺個乾淨!
我轉身看着每一個人,露出苦笑:「這麼狼狽的樣子讓你們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代淳荷一把抱住了我,嚶嚶啜泣起來:「崔哥哥,我們來晚了,嗚嗚嗚……」
「不晚,我真的以為,以為我要死了。」我看着狗子,三胖他們痛苦的表情,笑道:「別哭喪着臉,我沒死呢,這事也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都看到了,是我殺了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