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仙記

    一個不討王后喜歡的內命婦，家宴能來也的沒有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同燕城撇不清關係的，來不來估計都在王后那邊打上燕城的標籤了。大家本着何苦兩頭都不落好呢，索性就給了喬木的面子了。

    大家咬着後槽牙，也得擺出來一副笑臉過來歡聚一堂。喬木同燕三今日可是艷冠群芳了。相比這些夫人嫩的能掐出來水。

    鑑於燕少夫人特殊的交友水準，這個宴會那可真是有特色，一水的老夫人，就沒有一朵小仙花。可不就是把喬木同燕三給襯托出來了嗎。

    倒是打出來燕府獨特的標籤了，讓喬木自己說就是，這是一個檔次規格都比較高的宴會，沒有一定的身價，根本就沒有請帖。

    燕少城主對於這個結果，不過是挑挑眉毛，他家夫人自我安慰的話基本上可以無視。身價可不是這麼定論的。

    就說她是個嫉婦。怕是用不了兩天，京都滿大街都得謠傳，燕城少夫人是個不能容忍人的，沒看到嗎，宴會連個小姐都不請，唯恐被年輕的貴女們躲了風采，着了少城主的眼。

    燕陽百分百肯定這話是跑不了的了。幸好他燕陽不在乎這點名聲，換個男人誰容得下這麼肆意行事，不顧後果，任意妄為的女人呀。

    想想喬木除了嫁給燕陽也真是沒有別的出路了，能嫁給自己真是喬木祖上修來的福分呢，就怕是他家夫人沒這個認識。

    在燕城的最後一個掃尾宴會，喬木在怎麼定位客人的身份，撒出去的請帖還是很可觀的，要知道原本他們燕府接的帖子就沒有斷了過。

    誰知道不過去了一趟皇宮而已，別說給燕府遞帖子，連她這個少城主府夫人點請帖都沒有幾個應的，人情冷暖，喬木實實在在的體會了一把。

    遭禁了自家灶房多準備出來的幾桌席面了。

    送走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燕三小姐臉色陰沉的能滴水：「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

    喬木也跟着感嘆：「哎，人情如此，也不是太意外，倒是對不住你，臨走竟然還給你招惹了麻煩，我都後悔明里暗裏的暗示同你關係好了，這要是那位因此無辜牽累了你，我可是百死不足以贖罪了。」

    越想越後悔，她是痛快了，怎麼就忘了還要在京都生存的燕三了呢。王后可別把燕三遷怒進來呀。

    燕三小姐的貴女氣勢那是從小薰陶出來的，可不是喬木這個半路出家效仿出來的效果。燕三小姐就那麼抬頭挺胸的往那裏一站，身後都是冒着金光的，神聖不可侵犯：「喬木，可別以為只有你才是為知己生，為知己死的性子，你太小瞧我燕三了。」

    喬木被這氣勢給威懾住了，這氣場太逼人，為知己生為知己死，燕三同她喬木算了吧，形容的真是補貼別，讓喬木說那就是損友。這沒到生生死死的地步。

    偏偏燕三說的那么正經八本的，讓喬木想反駁都覺得對不起燕三這份心意：「是我小家子氣了。」

    燕三小姐：「本來就是，你一個不知道哪來的五品府邸貴女都不懼怕這些，我堂堂燕城三小姐，連點臉面還能護不住，多想了。」

    好吧就說是損友，你褒獎自己的時候，能不把我墊在底下嗎，五品礙着你了呀。就說這丫的不是做知己的料子嗎。

    燕三小姐：「看什麼看，你還有理了。」

    喬木：「請秦夫人贖罪。」燕三被喬木一句話憋屈回去了，新媳婦被認稱作某某夫人的不習慣，立刻就顯露出來了。

    喬木：「本想拉幾個夫人，同你認識認識，好好地相交一番，回頭真的被人排擠了，好歹身邊能有個說話的，現在好了，就剩下那麼幾個老夫人，想要幫襯你怕是也幫襯不到哪去。」

    燕三小姐無所謂，她作為燕城主的閨女，嫁給了氏族秦氏，怕是這輩子沒啥出風頭的機會，齊氏能准許一個這樣身份的女人出頭嗎。

    要說被排擠更不可能，秦氏能准許這麼一位具有紐帶意義的兒媳婦吃虧嗎。

    想要被排擠都難：「你不是說過嗎，大浪淘沙嗎，剩下的才是金華，反倒是能看出來人心，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哪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應付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倒覺得剛剛好。有了今日之舉，讓我少走多少彎路。」

    看得開就好，事實確實就這麼回事，不過面子上稍微難看了點而已，相交遍天下，知己有幾人，喬木真心的人同這話。

    所以倒也不糾結了：「人貴在精不在多，今日能給我燕府薄面的老夫人，想來都是有些香火情的，你也心裏有數些，真要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能幫你的怕是不出左右。」

    燕三：「婆婆媽媽的，你只管放心，莫說我是燕城的三小姐，有父兄在背後撐腰，單說我是秦夫的少九夫人，就沒人敢對我燕三如何，其他不說，秦府就不能讓兒媳婦被欺負了，他們丟不起那個人。」

    兩個人多了倒也沒說什麼，一場宴會讓兩人勞心勞力的好幾日，都需要好好歇歇再說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多想無意義。

    想到今日宴會，喬木一陣的彆扭，不給面子的倒也罷了，竟然還有專門過來挑刺找茬的。

    看來自己在京都胡攪蠻纏的混賬形象還是不夠深入人心，不然怎麼就還有人上趕着把臉貼上來找不自在呢。

    喬木想着是不是利用最後幾天在刷刷存在感呀，想到燕陽，怕破壞了燕少城主的好事什麼的，還是老實點吧，給自己留點好名聲，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不是。

    剩下的幾日，喬木同燕三沒事就聚在一起，這一分別怕是十幾年二十年呢，想到身邊少了這麼一位損友，喬木都覺得生活沒滋味了。

    燕三小姐想這輩子在想交到喬木這麼一個能夠暢所欲言的閨蜜也不可能了。往後的生活可能要乏味了。

    看着這兩人黏糊，不管是燕少城主還是秦九公子心裏都不是滋味，就說女人的友情，差不多就成了，不是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嗎，兩個女人黏黏糊糊的成何體統。

    燕三小姐在燕府住夠一個月，燕陽親自把燕三小姐送回府。當日喬木同燕三在燕府門口來了一出十八相送，難捨難分，兩人都覺得好像入戲了。

    事實不過如此，還不如平日裏在院子裏面親密真實呢，人入了江湖果然市儈了，連這麼虛偽的事情她們都做的跟真的一樣了呢。

    當然了秦府也相當的給面子，竟然是派了秦府沒成家的十一十二公子過來接兄嫂回府的。

    燕少城同喬木對此相當的滿意，為了怕兩位公子因此惱了燕三什麼的，喬木大手筆的拿出來貴重的東西送人，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玩意，

    本來不太高興過來的兩位公子，看到燕府的出手，忍不住咋舌。這可是前朝的古畫呢，早知道燕府這麼大方，別說是跑一趟來提高嫂子的身份，就是跑三趟他們也沒有意見，這東西稀罕呀。

    所以說拿錢鋪路，雖然是土了點，可關鍵時候真管用，十一十二兩位小叔子，從這時候開始對這位九嫂那就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願意親近。

    燕三小姐知道回頭肯定要去給燕陽他們送別的，倒是沒有覺得怎麼不舍。

    關鍵是燕陽他們早走她這心裏才會真的踏實，都是讓喬木一驚一乍的給弄得，連她都覺得京都不安全了。一出十八相送過後，就老老實實的上了馬車。

    朝廷重臣駐守邊關，本來要有個官方的歡送會的，可能是因為喬木在宮裏不太受歡迎的的原因，內宮的歡送會就這樣沒了，

    至於說宮外的，那也簡單的很，只是讓禮部的官員過來意思意思而已，皇家連個出面的人都沒有，想來大家都躲着這對瘟神呢，唯恐同他們走近了，招了王后的眼。

    看禮部官員那副愁眉苦臉的敗興樣子，喬木心裏就不爽的很，送就送，不送他們也不缺，來了還那麼苦大仇深的給誰看呢，又不是花美男。

    喬木都想直接上車走人了，跟個老頭墨跡什麼。

    燕少城主畢竟是做大事的，竟然能夠無視官員們的虛假笑容，禮節周到的同人寒暄：「諸位大人辛苦了，請回吧。」

    禮部劉大人：「少城主同夫人一路順風。」

    本來燕陽同喬木就應該可以正式啟程了，偏有不長眼的這時候開口：「聽聞少夫人善斷吉凶，不知今日出行，少夫人可是算出如何呀。」

    喬木打量這位劉大人邊上的副手，也不知道哪邊派過來給她找不自在的，這要是在燕城，喬木都不跟他廢話，直接揪了鬍子給斷吉凶。

    可惜這裏是京都，強龍不壓地頭蛇，該忍的時候，就得忍一下，我一個跟皇后打擂台的，跟你一個沒品的小官打譏諷，那不是自掉身價嗎。這種人就不搭理他。

    可惜這人不知道什麼叫做不招人待見：『聽聞夫人辯才無雙，連國丈府的小姐都甘拜下風，不知道可是真有其事。』

    喬木覺得腳底板痒痒，想踹人，好不容易才把踹勢收住，心說我是燕城少夫人，我是燕陽的媳婦，不能太粗魯：「你算是老幾，你是哪位，你如此言語是和居心，想要踩着本夫人的肩膀子上位，你覺得本夫人會給你這個機會嗎，你配嗎。」

    劉大人的一張菊花臉都皺一起了，趕快把人打發走多好，偏偏有不長眼的，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少城主同夫人還是快些啟程吧，莫要誤了吉時。』

    燕陽：『多些老大人。』然後冷眼掃向邊上被喬木憋屈的臉色紫青的那位大人：「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位大人，你要是讀聖賢書出來的，身為王上近臣，竟然相信這些歪理學說，不知道這位大人師出何處，是否辜負了這麼多年來的教導。王上那裏，你又又是怎麼一張嘴臉，王上自然是最最神明英武的，若是被你這等奸佞小人所左右了，本少城主不才也不會准許你這種奸佞小人霍亂朝綱。」

    這位大人臉色都青了，他不過就是說了一句話而已，怎麼就奸佞小人，怎麼就霍亂朝堂了：「燕陽，你休得胡言亂語，本官不容你如此羞辱。」

    燕陽：「羞辱，你一個堂堂的朝堂官員，竟然要一個婦人斷吉凶，本少城主羞辱你都嫌棄髒了嘴巴。劉大人，這朝堂選官，什麼時候如此不濟了，怎麼也得是讀聖賢書出來的，這等人還是算了吧。告辭。」

    人家就沒給這位大人辯駁的機會，就像喬木說的，跟你扯皮那是成全你呢，借本少城主上位，你還不夠格呢。

    燕少城主不給面子，拉着媳婦就走人了，什麼送別酒什麼的，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禮部勉為其難的過來，反倒被燕陽這邊落了面子，說出去可真夠憋屈的，就是王后那邊也不會說他們的好，怕是反倒被王后怨懟呢，劉大人氣的吹鬍子瞪眼的，這到底是誰的人呀，怎麼就非得出來壞事。

    喬木坐上馬車，終於舒心了，一手一揮：「出發，本少夫人看好了，這就是吉日吉時。」

    燕陽氣的撇嘴，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亂作。早晚她的把自己給作進去：「閉嘴吧你。」

    喬木：「嘻嘻，別生氣，鑑於我家夫君是讀聖賢書出來的名仕，於是乎我有一個想法。」

    燕陽：「說來聽聽。」

    喬木：「我想出本書。」

    燕陽：「你，出書。機關術的呀。」

    喬木：「哎機關術博大精深，若是老年的時候或許能憋出來一本，不對，呸，著作出來一本，說跑題了呀，本夫人要寫一本關於怪力亂神的書。」

    燕陽瞪眼：「你到底張沒張心呀，還作。」

    喬木：『破除迷信一百問』

    燕陽：「什麼意思。」

    喬木：「就是一百個用自然現象，或者化學反應，欺騙咱們勞苦大眾的假仙問題揭秘。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搞頭，想一想國丈府，打腫臉充胖子，明明就是被夫人忽悠了，偏偏還死撐着。到處說本夫人善斷吉凶。誰不知道他們那點齷齪。我就非得弄出來這個，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燕少夫人就是忽悠國丈府的，看他們還有臉在四處蹦不。」

    燕陽：「你這是覺得出了京城了，再沒有人能約束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