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凱感覺又回到了初三備戰中考的時候……

    背着長老們編寫的枯燥機械基礎，一絲不苟地按照標準繁瑣的流程完成一次次的實驗模擬，三天一測，一周一考，三個長老化身家庭教師，研究機關人啥的全被他們丟到了一邊，他們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顏凱「灌」成一個機關大師。

    三個死板的老學究是可怕的，然而更可怕的是，在長老們的鼓動宣傳下，全城的人仿佛都知道了顏凱在努力讀書學習，於是乎，沒人煩他了，也沒事找他了，顏凱想借着公務繁忙歇歇偷偷懶都不可能。就連吃飯，送餐來的丫鬟都會來一句：少爺今天也要多多背書啊。更別提秦雲兒等人了，一閒了就過來竄竄，看看顏凱學的咋樣。

    這簡直就是三個主考官，上百巡考員的感覺啊！

    不過這一切都是卓有成效的，況且顏凱本來就有着在極道學院的兩年學習，打下了紮實的基礎。所以，僅僅兩個月後，顏凱的腦袋瓜就已經切實地填裝完畢了知識，更結合着墨子附體的模糊知識體系，理論上已經不輸於三位機關長老。

    高聳的城牆上，顏凱凌風而立。

    兩個月的發展，也使得城市裂天城初具規模，各行各業復興起來，人口也再次突破百萬，商業街，居民街等等一應俱全。與此同時，防禦體系也已經建成，二三十米高的城牆足以抵抗一般的突襲事件。

    然而只是一般都突襲事件。

    「不夠，遠遠不夠。必須足以抵抗化神期修士的襲擊。」顏凱目色凝重，他無法容忍裂天城再次遭受毀滅，而且他的那些親朋好友們也難以說准還能在下一次滅城中活下來。

    「百分之八十五。」看着英雄的能力開發面板，顏凱搖頭，接着閉上了眼睛。知識的儲備他已經達到了能達到的極限，再多恐怕只有稷下那裏才有了。那麼現就，想要最後達到那百分之五，便是搞清楚最與墨子息息相關的——機甲。

    「什麼是機甲？機關戰甲，外骨骼結構，鐵罐頭，功能型護具，可操縱人形機關，不，獸型也未嘗不可……」

    微分吹拂着顏凱的發梢，顏凱卻絲毫沒有感覺，他已經沉浸在了一種微妙的狀態，一種探索足夠了表面，升華到本質的一段對本源的追尋之旅，在修仙界還有一個說法，那就是——悟。

    「人體是第一序列機甲，靈魂操控着肉體，並與肉體相互依存。細胞便是零件，血肉便是材料，骨骼便是架構，內臟是調節器，心臟是能量源，皮膚是甲冑……那麼操控呢，腦子，脊椎，神經元，反射弧……」顏凱睜開了眼睛，目光深邃而茫然，看着底下的路人，下意識地解構着，一絲死寂般的冷漠浮上了顏凱的眼神。

    「靈魂操縱着血肉於這世間行走，人類也不過如此，懦弱的軀殼，脆弱的生命，不過爾爾。被束縛的生命，終將解脫肉身才能獲得自由。」金色的魂力開始在顏凱身上蕩漾，一雙冷漠冰冷的雙眸盯着底下。顏凱慢慢抬起了手。

    「夠了！」一聲威嚴蒼老的聲音忽然想起，顏凱瞬間醒悟了過來，再放眼望去，已經是在意識空間中。

    「新一代的召喚師就這個水平嗎，女媧。」蒼老的聲音繼續響起。

    「孩子走的路自然會歪斜一點。」女媧的投影在一旁浮現。有些笑意地看着顏凱。

    顏凱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媧的笑容，一時間愣了神。

    「這已經不是歪斜了，將人看成序列機器發展，你應該最清楚，這樣進化的終點是自我毀滅。」蒼老的聲音語氣嚴肅。

    「那個……等等，發生了什麼？」顏凱終於反應了過來，一頭霧水，他記得他在城牆上吹着風思考機甲，怎麼突然就來到了意識空間裏了，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又是什麼？

    「吾名墨子，汝然知否？」

    「知否？啥意思？我古文不太……額，等等！你是墨子大師？」顏凱一臉的不可思議，難不成他在思考機甲的真諦時就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英雄能力開發，從而使得墨子英靈附體？但是，他沒有主動開啟英靈附體啊，墨子怎麼……

    「你魔怔了。仔細回憶一下。」女媧開口。

    「魔怔？」顏凱閉眼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城牆上感悟後……

    「我差點又毀了裂天城？」顏凱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虛汗佈滿了額頭。是的，只要再晚一刻，他就會開出元嬰神相毀了裂天……

    「我到底……」

    「無需擔心，這是道心成長的必然之路。很多天才都因為掉進了這個死胡同而成為舉世魔頭。他們奉行着他們的那一套理論，就是你魔怔時類似的那種。不過你既然度過了，再反思後就會跨過這一個坎，但我不能保證下一次。」墨子開口。

    「但是……我。」顏凱有些說不出話來，那完全就是下意識的思考，追尋本源後極度順理成章的思考，但正是因為這個順理成章，而顯得異常可怕。甚至他現在都在內心隱隱覺得，毀滅肉體，兵解元嬰，才是升華靈魂，追求終極自由的途徑。

    「不對，不對，捨棄自己也就拋棄了情感，拋棄了世界。」顏凱捂着腦袋，痛苦着，那份第一次對於本源的探索思考如同一枚釘子，牢牢地扎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這孩子似乎並沒有度過。」女媧開口。

    「嗯，看來第一次都是如此。看來是時候讓他知道一些了。」墨子沉聲。

    「不，為時還太早。」女媧搖頭。

    「那該如何為之？」

    「放任，讓他自己去悟。」

    「可萬一失敗，陷入了死胡同，恐怕榮耀只留罪惡，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那又如何，當歷史只剩下罪惡，唯有推倒重來。」女媧淡漠。

    「但我們沒有機會了，這是……唯一的一次。」

    女媧沉默，「相信他吧。」女媧的投影消失。

    顏凱忽然感到一陣微風拂面而過，再睜開眼，面前卻又是那個繁華熱鬧的裂天城。

    「墨子大師……走了嗎。」

    「召喚師，試着蛻神為凡，到凡間走走，會讓你印象深刻的。你的心顯然還沒有準備好。」墨子的聲音幽幽響起，接着消逝無蹤。

    「凡間？」顏凱低頭，看向了街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