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小說 > 軍事小說 > 民國元年 > 第七章滔天血仇

    信是黃眉師太武當山掌門師兄所發,說有事相商,請師妹找空赴武當一敘。師太這一年多來未曾遠遊,早動了走動之心,閱信後即刻帶了盤纏手持佛塵飄然下山。

    臨行前囑咐戴雲奇好好練功,不能貪玩,回山後要考他的武功進展,若是沒有長進,定當重罰,絕不輕饒。

    戴雲奇唯唯領命,含淚送師父下山。送別師父後又順道回村里看望母親。

    師慧正在院子裏收拾農具,見兒子回來了,較往日又長高了不少,也健壯了許多,不禁喜上眉梢,歡歡喜喜將兒子迎進茅屋,倒來一碗涼開水,看着兒子咕嚕嚕地豪飲完,讓他坐下歇息,這才又滿臉笑意地進廚房做飯。

    戴雲奇哪裏坐得住,隨母親到了廚房,幫着做飯,給母親講自己在山上練功的情形。

    戴雲奇講得眉飛色舞,高興處還手舞足蹈。

    師慧手上忙碌着,也不搭言,靜靜地聽兒子講述,但臉上始終掛着疼愛的微笑。

    戴雲奇忽然想到櫻花峽谷那個叫東野俊彥的日本人,於是把幾個月前的奇遇告訴了母親。

    他原本以為母親會鼓勵自己去把那件厲害武器搞到手,因為母親跟師父一樣,對他練功非常上心,每次只要聽到他講到練功有進步,母親就非常高興,要是聽到他練功進展不大,母親就很傷心,有時甚至還會氣憤地罵他不爭氣。

    可是師慧的反應卻大出戴雲奇的預料,師慧先是驚愕難言,而後便站在灶後睜大雙眼定定地盯着兒了,半晌不語,象是不認識他似的。

    戴雲奇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愣愣地看着母親。師慧突然摞下鍋鏟,轉身回到臥室,坐在床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跟進臥室的戴雲奇見母親竟然哭了,不禁大恐,頓時手足無措,惶急地問道:「媽,孩兒說錯什麼了,惹得您如此傷心?」

    師慧只是哭,並不理睬他。

    戴雲奇更慌了神,一下子沖母親跪了下去,帶着哭音道:「孩兒要是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您只管打只管罵,只要媽媽能解氣,孩兒絕不皺一下眉頭。

    「您可別這樣一句話不講只是哭,要是氣壞了身子,有個什麼意外,那在這世上可就只剩下孩兒孤伶伶一個人了。」

    見兒子又急又怕,師慧心中憐愛頓生,止住悲聲,從地上將兒子扶了起來,替他拭去腮邊的淚水。

    戴雲奇也伸手輕輕擦去母親臉上的淚痕。

    師慧嘆道:「奇兒,你知道當年媽為什麼出家為尼嗎?」

    戴雲奇茫然地搖搖頭。

    師慧陷入對往事的追憶之中,良久方緩緩道:「我出生在離玉靈山二百里地的王家莊,原本家中殷實富裕,我父親也就是你外公在東北奉天開了一間茶葉行,長期與俄國人做生意,買賣很興隆。

    「可在光緒三十年,日本人和俄國人在東北打起仗來,日本人佔領奉天后,硬說你外公是俄國間諜,將茶葉行搶劫一空不說,還將你外公抓進了牢裏,讓浙江老家拿錢去奉天贖人。

    「接到你外公的信後,家中可說是感到天塌地陷,你外婆立即派人帶着銀子到趕到奉天。日本人收了銀子,將你外公放出來,但卻不准他回浙江,讓他繼續開茶葉行,從浙江運茶葉到奉天賣給日本人。

    「說是賣,其實仍然是被搶,日本人不但不給買茶葉的錢,連將茶葉從浙江運到奉天的路費都要你外公自己出。就這樣支撐不到三年,家中不僅存底被日本人榨光,就連一家十來口人賴以生存的田土,也都不得不變賣殆盡。

    「見再沒有什麼油水可榨,日本人又將你外公抓到牢裏,你外婆無法,只得遣散了下人,變賣了房屋,再次托人到奉天打點,結果錢花完了,人卻沒撈出來,你外公最終在日本人的監獄之中被折磨至死。

    「消息傳來,你外婆再也經受不住打擊,染病在床,不久也撒手人寰。你原本有兩個舅舅,我是家中老么。你大舅在跟人到東北的途中,被日本人流彈打死;你二舅在你外婆去世後,也病死了。

    「原本人丁興旺的一大家子人,短短几年時間就被陰險毒辣的日本人折磨得家破人亡!轉眼間我竟成了一個孤兒。萬般無奈,家中的老保姆只得帶着十一二歲的我來到玉靈山紫竹庵,求黃眉師太大發慈悲,將我收在了庵中為尼。」

    聽完母親的講述,戴雲奇深深地震驚了,沒想到自己母親一家竟還有如此慘烈的家族史,更沒想自己竟會與日本人有着如此之大的血海深仇。

    「東野俊彥,待我完全練成了師父的鶴飛拳,一定象師父當年一樣,痛痛快快地將你個老小子打敗在地!」戴雲奇咬牙切齒,在心中暗暗發誓道。

    吃過晚飯,戴雲奇辭別母親,回到紫竹庵,雖然夜已漸深,但毫無睡意,便在山門外摸黑練功,直到東方發白。

    可能是練功時間太長了,加之胸中塊壘堆集,不免又燥又急,天亮時病又犯了,戴雲奇只得停下來,劇烈地咳嗽起來。


    師姐們晨起打開山門,見戴雲奇咳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了,趕緊將他扶到庵中,又到藥房熬來湯藥給他服下。

    戴雲奇服了湯藥,盤腿運功調息,至晚方才略感好些。

    一連三日,戴雲奇都不敢再練功,只能服食湯藥,調息休養。

    第四日感到身體已復原得差不多了,見藥房草藥已所剩不多,便稟明管事師姐,下山到鎮上去抓藥。

    戴雲奇從鎮上抓了藥回來,快到櫻花峽谷時,遠遠地就看見谷口站着一個人,雖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憑其裝束,便知必是東野俊彥無疑。

    果然,待到走近,谷口那人正是東野俊彥,木屐黑袍,雙手籠袖,凜然而立。

    見戴雲奇走近,東野俊彥不待他說話,便帶着責備的口吻道:「小兄弟,你為何失信呀?」

    戴雲奇仔細打量東野俊彥,發現他神情雖顯嚴肅矜持,看自己的眼神卻甚是和藹。

    便心中思忖:上次自己誤入櫻花峽谷,東野俊彥與自己交過手後,對自己的武功讚賞有加,開誠佈公地向自己講述了他做日本浪人的過去,並同時顯露出對師父黃眉師太的由衷欽佩之情。

    戴雲奇揣測,東野俊彥向自己透露世上還有一件非比尋常的武器,似乎是有意想讓自己能有所悟,還說要給自己治咳嗽。如此看來,這東野俊彥似乎不是什麼惡人。

    可是師父卻對日本人非常反感,而因母親一家的遭遇,自己跟日本人自然也是血海深仇。但這些情緒一時卻又好象跟眼前的這個東野俊彥難以挨上邊。

    戴雲奇感到自己如墜五里霧中,既不能推翻對東野俊彥的判斷,又不能忘記師父的態度和自身的仇恨,立時覺得百般的糾結。

    面對東野俊彥的邀請,戴雲奇一時急得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東野俊彥見他的窘態,哈哈一笑道:「你定是將我所言告訴了你的師父黃眉師太,她非常生氣,不允許你再來找我對吧?」

    戴雲奇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點完就後悔了,心想我跟他在這瞎點什麼頭哇,趕快回山是正經!

    東野俊彥喟嘆道:「黃眉師太在這一點上可就比不上我們東洋武士啦,戒心太深。這也是你們中國人注重複仇的心理特徵之一。」

    對於東野俊彥所表現出來的一種心理上的優越感,令戴雲奇產生了反感的情緒,他在心中冷笑道:「哼,你不過是我師父的手下敗將,有云:敗軍之將何敢言勇。

    「師父武功高絕,又豈會懼怕你一個東洋武士向她尋仇,真可謂小人多心!」

    戴雲奇不願再跟東野俊彥多說,轉身欲離去。

    東野俊彥急忙叫住他,道:「難道你真不想知道天底下那一件厲害武器了嗎?」

    聽東野俊彥這麼一挑逗,戴雲奇的腳步猶豫了起來,少年的好奇心驅使他最終止住了離開的步伐。

    東野俊彥走上來執着他的手,道:「小兄弟,若我方才的說話有什麼得罪令師的地方,十分抱歉,我也是無心之語,你不要見怪。

    「若是上次你我見面之後你就不再到這櫻花峽谷口了,那也就作罷,不過今天既然我再次遇見了你,就是我們的緣分,還請進谷一敘。這次我定將那件厲害武器介紹給你。」

    戴雲奇心中大喜,便與東野俊彥一起進了峽谷。

    還沒到東野俊彥居住的茅屋,遠遠地就看見順着溪水奔跑過來一個穿着日本和服的美麗少女,一邊向着東野俊彥跑來,一邊口裏脆生生地叫爹。

    少女體態輕盈,嗓音清脆甜美,戴雲奇頓覺這寂靜的櫻花峽谷充滿鳥語花香,變得異常的生動活潑起來了。

    少女奔到東野俊彥面前,興奮的秀臉紅朴朴的。

    她仔細看了看東野俊彥身邊的戴雲奇,嫣然一笑。

    戴雲奇頭一次見到這麼飄亮活潑的青春少女,不僅充滿着異國情調,而且跟庵中那些幾乎目不斜視、走路做事都中規中矩的眾師姐完全不同。

    戴雲奇只感心神一盪,不禁臉生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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