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之光傾灑山村。筆硯閣  m.biyange.com

    趙雲終是醒了，極度的虛弱，看着房梁足三五瞬，才緩緩坐起身，一手捂着胸膛，劇烈的咳嗽，還咳出了不少血，待意識清醒了，才憶起先前時，被黃牙老頭兒捉去煉丹、遭其自爆、被幽蘭與鳳舞追殺、跌入了長河之中...其後之事，便再記不得。

    「大哥哥，你醒了。」

    房外，有一個青衣少女進來，手中還端着一碗湯藥。

    「多謝姑娘搭救。」

    「不是我，是大伯救了你們。」青衣少女笑道。

    「救的不止我一個？」

    「嗯...還有兩個漂亮的大姐姐，已經走了，昨夜打的可凶了。」

    「還真是見面就掐架。」

    趙雲又捂了捂胸膛，能想像那畫面。

    兩人都走了，便證明未認出他，也對...他換了尊榮。

    「那夜走後，你經歷了什麼。」

    趙雲喃語，說的自是鳳舞，與之大戰時，看的頗真切，鳳舞修的是一種極霸道的魔功，還有其血脈，竟也換了，走火入魔的狀態，絲毫不弱失心暴走的幽蘭，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打那麼慘。

    「大哥哥？」

    青衣少女呼喚了一聲，把湯藥遞了過來。

    「多謝。」

    趙雲一笑，接過一飲而盡。

    普通的湯藥，是治不了他的傷的，一切還得靠自己。

    「我叫若水，大哥哥有事喊我。」

    青衣少女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門。

    「若水，好名字。」

    趙雲說着，強撐着身體盤膝而坐，一把藥丸塞入了口中，隨口還灌了幾口靈液，這才運轉了洗髓易筋經，體內噼里啪啦的。

    煉體的法門，癒合傷痕有神效。

    至於內傷，一時半會兒是無法痊癒的。

    這一坐，便是一日。

    至皎月高掛，趙雲才起身，推開了房門，入目便見大山，村落是依山而建，還有一條長河縱橫，遠離喧囂，更多寧靜與祥和。

    收了眸，他入了大山。

    未多久，便聞凶獸的慘叫。

    再出來時，他背上扛着一頭碩大的野豬。

    「這就好了？」

    還是那個老人，上下掃量着趙雲，難掩的是詫異，在他看來，趙雲傷的那般悽慘，多半要殘廢，這才一夜啊！這就能下床溜達了，還進山中，打了一頭野獸，看樣子，今夜村子裏能開葷。

    不過想想，便也釋然了。

    他面前的這位，顯然非普通人，定是一個武修。

    「哇...好香啊！」

    十幾口大鐵鍋支起，燉出了香噴噴的肉，一幫小娃娃，看的直流口水，村民也經常打獵，鮮有收穫，這一點，比不過趙雲的。

    飽餐一頓，趙雲登上了山巔。

    今夜月色頗好，冰玉棺也被取出，沐浴在星輝月光下，如夢似幻，但柳如心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如此，去天宗是很有必要的，月神閉關，總得找人救她，天宗高手如雲，多半有法子。

    靜靜收神，他內視了丹田。

    被黃牙老頭兒捉去煉丹，造化是有的，除融了頗多精華精粹，最喜人的還是玄黃之氣，因被煅燒肉身，竟加速了玄黃之氣的蛻變，他再加把勁兒，再祭煉一番，玄黃之氣會徹底為他所用。

    說做便做。

    月下，他丹田真元翻滾，淹沒了玄黃之氣，有雷電於內撕裂，配合真元一次次淬鍊，把玄黃之氣當做兵器便好，直至將其徹底煉化，才是真的功德圓滿，將來...它會是一件極霸道的利器。

    三日，悄然而過。

    三日間，他無一絲動彈，只專心祭煉。

    村民未叨擾，逢出房門，必會看一眼山巔，趙雲身上多煙霞淌溢，特別是在夜裏，光輝籠暮，無論從哪看，都宛若一尊神明。

    功夫不負有心人。

    第四日夜，一道光弘自趙雲天靈蓋...沖宵而去。

    頓的，蒼穹流光溢彩，有似隱若現的異象演化，仿佛能見大川山河，得虧村民已睡，若見了，定會叩首跪拜，以祈求平安。

    異象卻來得快，去的也快。

    趙雲已開眸，也已起身，心念一動，召了玄黃之氣，已徹底煉化，已徹底成他之物，頗感親切，環繞於周身來回飛竄，心念又一動，便又回歸于丹田，如一道神虹，徜徉於真元的氣海中。

    「不知威力如何。」

    趙雲說着，雙指併攏，豁的一步上前，指向前方巨石，玄黃之氣從雙指縫中射出，宛如一道驚鴻，迅如閃電，頗具洞穿之力。

    咔嚓！

    堅硬的一座巨石，頓被戳出一個窟窿。

    「不錯。」

    趙雲不由一笑，又召回了玄黃之氣，縈繞於指尖，別小看這一縷氣，殺傷力很強的，也不枉他多日的祭煉，美中不足的是...他道行太低，乃至壓制了玄黃之氣，便如被壓制天雷，這縷玄黃之氣，遠發揮不出真正威力，待他修為大成，用它劈山都沒問題。

    「小丫頭，出來吧！」

    趙雲收了玄黃之氣，隨手拎出了一壺酒。

    話落，便見不遠處一塊岩石後，露出了一個小腦袋，怯怯的走了出來，正是那個叫若水的青衣少女，這幾日，趙雲專心祭煉玄黃之氣，村民未有叨擾，只她每日都來，藏在石頭後偷偷看。

    若水，上善若水。

    的確符合這少女的氣質，明眸慧心，清澈潔淨。

    「大哥哥，你能不能教我武道。」

    若水輕輕駐足，滿含希冀的望着趙雲。

    趙雲微微一笑，「這條路...不好走。」

    「我不怕。」若水當即道，靈澈的眸滿是堅定。

    趙雲未言語，不知該不該傳。

    真若走上這條路，可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了。

    終究，他還是取了三部古卷，其一是功法，其二是秘籍，其三嘛！則是修煉心得，皆是他為若水特意挑選的，這小丫頭資質頗好，是一個修煉的好苗子，若加以培養，日後絕對名震一方。

    「多謝大哥哥。」

    若水嫣然一笑，轉身跑開了。

    趙雲靜靜看着，但願多年後，若水不會怪他。

    半壺酒下了肚，他又盤膝，以玄黃之氣遊走於全身，洗鍊着體魄，也洗鍊着自己的真元，如此，外人便不能憑氣息認出他。

    這，也是為去天宗做準備，挪了天眼、棄了火焰、改了尊榮...如今，若再換了氣息，縱是有天武境在此，也未必認得出他。

    此過程，極為漫長，三兩日是做不到的。

    這一夜，他洗鍊了很多次，洗去了鋒芒，氣息更顯內斂。

    除此外，還多了一抹古樸的氣，該是染了玄黃之意。

    其後幾日，他都是這般渡過的，一心多用，一邊淬體、一邊洗鍊，又一邊療傷，抽空，還會抱着弩車圖紙研究，已頗有心得。

    若水來過幾次。

    這小丫頭，刻苦的讓趙雲出乎意料，也妖孽的讓他心生詫異，竟是無師自通，得修煉功法才幾日，便已開脈凝元，已是凝元三重，成了武修，恍似脫胎換骨，而趙雲也漸漸發現，若水非一般的體質，準確說，是若水體內潛藏着一股...讓他看不透的意蘊。

    「大哥哥，山外是怎樣一個世界。」

    若水頗乖巧，話如她的人，清澈也清靈。

    「光明與黑暗共存。」

    趙雲笑道，又搬出了冰玉棺。

    而他所形容的世界，雖有些抽象，但卻是事實，鳳舞的哥哥、他的父母，便是血淋淋的例子，生存法則是很殘酷的，所謂的光明，無非是黑暗之外...蒙了一層看似光鮮亮麗的外衣。

    「光明、黑暗。」

    若水喃語，從未出過大山，自不知外界是啥個模樣。

    良久，她才收神，看向了冰玉棺，小聲問道，「她是誰。」

    「我的妻子。」

    趙雲未有隱瞞，牽引着月光，一片片灑在冰玉棺上。

    若水未再問，生怕觸及趙雲的傷痛，在她看來，這個外表平凡的大哥哥，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這躺在棺中的小姐姐，或許便是那故事的主角，她不懂情愛，卻知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東西。

    嗡！

    趙雲已取了龍淵，於月下舞動。

    改變氣息之後，他的招式與路數也得改，又一次化繁為簡。

    若水未走，依樣畫葫蘆，也跟着練劍，用的是一把木劍，學的也快，但只是外相，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還需她自個參悟。

    第二日，天見雷雨。

    趙雲就喜歡這天氣，提劍於雷中舞動，一招一式，皆帶雷霆之威，太初天雷訣極盡運轉，每一瞬都在吸收閃電，天雷之源更強。

    「那還是人嗎？」

    村民仰着腦袋，看的神色怔怔。

    人都說天打五雷轟，今日是第一回見，眼見趙雲一次次遭雷劈的，竟啥事兒沒有，修煉武道的人，都是這般強大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不是所有人，都如趙雲那般妖孽，不止天賦逆天，還有個好師傅，雖然隔三差五的坑他，但的確教會了他很多，論他根基之雄厚，整個大夏，怕無人能比，同級別對戰，多半也沒人是他對手。

    啵！

    雷鳴中，趙雲又突破了修為。

    本來，起碼還得三五月，才能進階到第九重，之所以這般快，是因有一個好助攻，也便是那黃牙老頭兒，煉丹術高不高暫且不論，送機緣卻是一把好手，若非他將那麼多煉丹材料、那麼多精粹精華，煉入趙雲體內，外加一頓肉身煅燒，趙雲也可能這般快便進階。

    自然，這場雷雨，也是一個契機...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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