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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意涵月子滿兩個月的第一天。
刑南藝心情很差。
司意涵特別勤快,和從前照顧殘廢的他一樣,麻利的處理所有事。
洗衣服做飯撈魚殺魚,還用抹布把家裏的地面弄的乾乾淨淨。
刑南藝……無事可做。
洗了自己的衣服,最開始在屋裏坐着,在司意涵出去後,搬着凳子出去坐着。
在她做飯的時候,又回來坐着。
然後吃飯的時候,司意涵問他要和她一起吃嗎?
本就是一起吃,一直都在一起吃,晚飯不論,早飯和中午飯從來沒變過,為什麼現在要問一句。
刑南藝冷冷的看着她:「不吃。」起來披上衣服,拿包就走。
司意涵站在廚房沉默了很久,把刑南藝的那份放進鍋里溫着,拎起筷子端起自己的碗。
還沒開始吃,視線模糊了,眼淚跟着大顆大顆的朝碗裏掉。
司意涵把眼淚擦乾淨,不吃了。
出去把開始哭的司燁霖抱起來。
司意涵不知道為什麼,從前吃不完的,現在卻不怎麼都不夠吃了。
胖胖的白白的娃娃用力擠壓到司意涵嘶了一聲,但卻依舊不夠吃。
司意涵把司燁霖放下去廚房,找出很久沒動的奶粉打開,頂着孩子餓的嗷嗷叫的哭聲學刑南藝之前那樣燒熱水燙奶瓶,燙奶粉。
餵了孩子換尿布,哄他睡覺。
洗了尿布左右轉了一圈,無事可做,抱着膝蓋看向開的一條門縫,靜靜的等待天黑。
這晚的天在司意涵又燙了兩次奶粉後如願的黑了。
司意涵起來燒水洗臉洗頭洗澡,把頭髮擦乾上床,安安靜靜的坐着等刑南藝。
本來該出去的,但昨晚刑南藝說了今天不讓她等了。
從前不讓,她還哭一哭,因為就從前的經驗,什麼都管着她,但也什麼都順着她的刑哥,大約會心軟。
現在……司意涵選擇算了。
對她很不耐煩的刑南藝,司意涵感覺他不會同意,只會更讓他煩。
司意涵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翻身進大氅,面對牆壁裝作睡着了。
然後聽到刑南藝推開門,提起的忐忑不安的心落在了地。
司意涵靜靜的聽,發現刑南藝似乎站着沒動,幾秒後關上門,腳步聲音很輕的去了廚房,像是掀開了鍋蓋。
司意涵之前晚上吃不下東西被冷冷的刑南藝訓了。
她現在很聰明的把飯給倒掉了。
司意涵默默的想,明天中午如果刑哥不和她一起吃飯,就只做她自己的吧,不然倒剩飯太奢侈了。
司意涵在刑南藝上床後,閉眼睡着了。
隔天早上起來和前一天一樣。
不一樣的是昨天和刑南藝還有點交流,今天沒有一句交流。
中午司意涵做飯前說了今天倆人的第一句話。
「您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嗎?」
刑南藝直接走了。
司意涵沒做也沒吃。
下午剩的不多的奶沒喂,留到晚上。給司燁霖餵奶粉。
倆人就這麼開始了司意涵在家裏等待,刑南藝不在家裏吃中午飯,相互之間無眼神交流,無語言交流的日子。
五天後。
司意涵在刑南藝走後,看着只剩不到一頓的奶粉呆了幾秒。
兌了很多的水餵給司燁霖。
坐在床上看了他好大會,想了想:「我出去給你找奶粉,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嗎?」
司燁霖不會說話,餓的撇着嘴盯着她。
司意涵喉嚨滾動,眼圈紅了,「對不起,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和刑南藝變成現在這樣。
也不知道為什麼,咬着牙忍着疼一直餵他,卻還是沒有了,明明從前都有的。
司意涵彷徨:「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所以和刑南藝變成了現在這樣,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所以連一個母親該盡的責任都盡不到。
可似乎也沒錯。
她和刑南藝的從前一直是這樣相處。
歸根結底……
司意涵喃喃:「是我貪心了,想要的多了。」
司意涵這個下午把孩子放到大床中央,改動了野獸和假獵槍的裝置,變成只要碰到就會響。
在闊別兩個多月後,朝北邊雪地的出口邁出。
本意是想找之前埋着自己髒衣服的標記點,但因為太久沒換標,司意涵找到滿頭大汗也沒找到。
抬頭看了眼天色,抿抿唇,把帽子和狐裘都脫了,將身上乾淨的裏衣用雪下的泥抹髒,猶豫了幾秒,有點顯眼的獵槍藏了起來,揣着一把匕首出了雪地。
……
「您最近心情不好啊。」
刑南藝瞥了阿飛一眼,嘴裏銜着一根乾枯的草,沒說話。
「有啥事您和我說說唄,不然您老再這麼沉着臉,那幾個電工就快嚇尿了。」
「親人之間到底是怎麼相處的?」
阿飛怔了下:「啥意思啊。」
刑南藝坐在港口的欄杆上看海,略長的黑髮被海風吹起,藏在下面的眸子裏夾雜幾乎要溢出來的煩躁,「你和你妹平時都怎麼相處。」
「我沒妹妹,我媽這輩子最慶幸的事就是沒生個女兒,丫的,在雪城生個閨女就是在害她。」
刑南藝沉默了幾秒:「你和你媽呢?」
「我和我媽……」阿飛撓撓頭:「就那樣唄。」
「那樣是哪樣?」刑南藝側過頭看他,眼底的煩躁健在,卻是在很認真的問。
阿飛說:「這怎麼說啊,就是回家做飯吃飯說說話。」
「說什麼?」
「什麼都說,哄她高興唄,她喜歡聽什麼就說什麼,我做什麼她能高興,能多吃兩碗飯,我就做什麼。」阿飛說:「我在這世上就這麼一個親人,只要她高興,我做什麼都行。」
刑南藝不明白,「親人間不是該客客氣氣,有點距離,不干預對方的私生活,不交心不多對話,不給太多的關心嗎?」
他的親人很久很久之前只有一個瑤瑤,後來變成只有一個司意涵。
瑤瑤的不論。但年幼的,少女時期的,長大的,現在的司意涵,和他多年一直是這種相處模式。
阿飛無語:「您這說的是知道名字的過路人吧,相依為命的親人哪有這樣相處的。」
刑南藝皺了眉。
遠處費老大的一群人躁動了起來,拎着槍一起朝遠處跑。
「去打聽。」
阿飛很快回來,稀奇道:「費老手下的二把手被個女的割着脖子扣在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