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強迫自己冷酷。

    「小染？」王佳慧慌了。

    「我有點累。」肖染說完，便狠心地轉身上樓，把顧然跟王佳慧留在原地。

    見面又如何？

    徒惹傷心。

    她不可能跟他複合。

    不如不見。

    「小染，你不要這麼殘忍！」王佳慧焦急地衝着肖染的背大喊。

    肖染停了一下腳步。

    殘忍？

    是她殘忍還是命運殘忍？

    她失去了外公，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孩子……

    強忍着眼淚，她用力咬着嘴唇，堅定地邁開腳步上樓。

    門外，車內，顧漠的薄唇已經咬破，含淚的雙眸充滿痛苦。

    她還是無法原諒他。

    他一拳擊碎了車窗玻璃。

    「大哥！」顧然跳上車，不滿地斥道，「你的手不值錢，我的車窗玻璃可貴的很！」

    顧漠冷漠地靠着椅背，聲音粗啞地說道：「送我回公司。」

    「你的手快被玻璃紮成馬蜂窩了，還回公司？」顧然不滿地挑眉。

    醫藥箱沒在車上，他沒辦法幫大哥處理傷口。

    他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向醫院。

    「回公司！」顧漠冷冷地命令。

    王佳慧擔憂地看了一眼顧漠。他的手背上全是血，好多都滴到他淺灰色的西裝褲上。

    「小染不會要一個右手殘疾的男人。你想追回她，就讓自己完好無缺！」顧然一邊開車，一邊對後面的顧漠說道。

    顧漠翹了翹右邊唇邊，苦澀地笑了。

    肖染已經恨到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又怎麼會要他？

    這一次，他傷她太深，怕是無法挽回了。

    ……

    顧漠的手被縫了三針，挑去無數碎玻璃片後，用紗布纏成了包子。

    「真醜！」顧漠不滿地瞪着自己的手，「別告訴我你的技術變得這麼差。」

    顧然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不羈地笑道：「明天小嫂子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疼。說不定一心疼，她就原諒你了。」

    他承認他是故意多纏了好幾圈紗布。

    不過，大哥的手背傷得的確嚴重。

    聽到顧然的話，顧漠只是抿了抿薄唇。

    如果一個小傷就能讓肖染心軟，他願意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痕。

    可是小染真會心疼他嗎？

    「大哥，我明天訂婚，你可不能再哭喪着一張臉，好像我欠你幾個億似的。」顧然看着顧漠的臉，不滿地抗議。

    「多嘴！」顧漠不悅地斥了一聲。

    他動了動手指，發現還能動彈，便起身往外走。

    顧然追出醫生辦公室，攔住顧漠：「大哥，明天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可得努力抓住機會道歉。」

    「不用你提醒。」顧漠說完，便推開顧然，大步離開。

    他怎麼可能不道歉？

    只要肖染接受，他可以負荊請罪。

    但是，肖染會接受他的道歉嗎？

    她今天連見都不肯見他。

    明天，她會躲着他吧？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跟她說一句話。

    王佳慧走到顧然身邊，充滿擔憂地說道：「大哥看上去很難受。」

    「是悲傷。」顧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大哥的背影給人一種濃濃的悲痛感。

    看着就讓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