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一輩子？

    恢復行動能力的克拉克，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

    說實話，他不太相信。

    佐德將軍會幡然悔悟，然後給大表哥打工來洗清罪孽。

    這聽上去就好像，美國總統忽然良心發現，覺得自己不應該天天干涉別國內政，四處挑動地區爭端。

    於是向全世界公開道歉，謝罪下台一樣。

    充滿着一股荒誕不經的魔幻色彩。

    「克拉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盧克眉頭一皺，教訓起了小表弟。

    「給人貼標籤是不正確的行為。儘管佐德曾經做過很多的錯事，比如漠視生命，企圖進行種族滅絕，毀滅地球。」

    「可只要深入了解，你就會發現一些閃光點。」

    「每個罪惡的靈魂，他們都有值得被救贖的價值，切不可因為他們犯過錯，就加以排斥。」

    克拉克瞪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頭頂那盞燈太亮，或者其他的原因。

    當大表哥說完以後，他感受到了一股正道的光噴薄而出。

    盧克的形象，相較於之前變得更加偉岸，高大了。

    「是我太狹隘了。」

    克拉克羞愧地低下頭。

    相比起大表哥充滿善意與大愛的高尚品質，自己實在差太多了。

    「你還年輕，思想覺悟上出現一點問題很正常。」

    盧克擺了擺手，嘴角有些抽搐。

    仿佛下一刻就要憋不住，笑出聲來。

    「克拉克，既然到了這一步，有些事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盧克話鋒一轉，面色變為凝重。

    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克拉克有些心慌。

    有種期末考砸了，班主任即將上門家訪的緊張感。

    盧克走出牢房，而後走到下層艙室的操作台前，把儲存有喬-艾爾意識的主鑰匙插進去。

    「這是……」

    克拉克看到一個大鬍子的投影出現，臉上透出一絲愕然。

    這貨好眼熟啊。

    他如此想道。

    雖然是一張並不認識的陌生面孔，卻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我是你爸爸。」

    喬-艾爾看到克拉克，經典台詞脫口而出。

    「……」

    超人腦袋上冒出一連串問號。

    開局認兒子是什麼操作？

    「老喬，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好好給你兒子科普一下氪星常識。」

    盧克雙手背在後面? 像個老幹部一樣? 邁着悠閒的步子走出房間。

    只剩下克拉克和那個大鬍子男人面面相覷。

    「那個，還是先從你媽和氪星是怎麼沒了說起吧。」

    喬-艾爾咳嗽兩聲? 開始進入正題。

    ……

    ……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整整聊了三個多小時? 克拉克才從房間裏走出。

    他的眼圈，微微發紅。

    年輕的臉龐上帶着沉痛、悲傷的神色。

    很顯然? 賽亞人星球的下級戰士，流落到地球。

    遠沒有氪星爆炸? 同族滅絕? 父母雙親祭天來得觸動人心。

    聽完老爸喬-艾爾的講述，克拉克只覺得自己是擺滿茶几的杯具，主要突出一個慘字。

    「別太傷心……」

    盧克見狀，拍了拍超人的肩膀? 認真說道：「之前沒有說出真相? 就是擔心你受不了刺激。」

    「雖然氪星已經毀滅，化為宇宙之中的一抹塵埃，但是我們並不孤單。」

    克拉克用力點了點頭，得知自己氪星人的身份後，他看佐德都覺得順眼了一些。

    接下來的幾天? 就是討論交出生育法典，換取佐德離開地球這件事。

    小表弟本人沒有什麼意見? 為了建立起信任，氪星戰士釋放了超人的父母。

    而盧克也把女指揮官弗奧拉等人? 交回到佐德的手裏。

    兩個星期以後，雙方意見達成一致? 終於談妥了。

    克拉克接受氪星醫療官的手術? 從細胞中取出生育法典。

    當時他的老爸喬-艾爾? 趕在氪星毀滅之前，拿走了這樣關鍵的物品，將其灌注到剛出生的兒子體內。

    「卡爾，對於你父親的意外，我很抱歉。」

    得償所願以後，佐德私底下和克拉克又見過一面。

    超人的老爸，喬-艾爾正是死在他的手裏。

    他們算是亦敵亦友的關係，有着同樣的遠見，發覺氪星毀滅的前兆。

    同樣厭惡領袖階層的腐朽統治，企圖重新尋找希望。

    只不過，兩人走上不同的道路。

    佐德是想推翻上層，重啟氪星的前哨站探索計劃。

    喬-艾爾卻覺得，氪星早已無可救藥。

    隨着基因編輯技術的成熟，族人被牢牢地限制住了。

    從出生的那一刻，氪星人未來就已經註定。

    園丁、建築師、軍人、科學家……

    職業都被設置好了。

    性格，婚姻，也是如此。

    氪星人的本意，是想剔除劣質的、不夠優秀的基因，讓族人變得完美。

    但卻忽視了，一個種族被抹殺多樣性以後，只能失去所有的潛力，漸漸淪為平庸，走向滅亡。

    「我不可能代替我的父親原諒你。」

    克拉克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他不是會把仇恨裝在心裏，然後每天深陷痛苦和煎熬的那種人。

    「卡爾，我們在這個宇宙始終都是孤單的。」

    佐德背過身，看向散發出柔和光芒的蔚藍星球。

    「他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生命對於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存在，要麼頂禮膜拜，要麼警惕畏懼。」

    克拉克抿了下嘴唇，沒有出聲。

    ……

    ……

    「教父，你要離開大都會了？」

    萊克斯看向坐在辦公椅上的年輕男人。

    不久之前，盧克把名下的產業都轉移給了他和克拉克。

    然後，還叮囑了許多的事情。

    像是即將遠行，而且不準備回來的樣子。

    「準確來說，是出趟遠門。」

    盧克手裏捏着十幾份簽好名字的靈魂契約。

    佐德和他的手下，已經成了他的打工人。

    這個時空上，關於超級英雄的種種故事還未開始上演。

    盧克認為繼續待下去意義不大，乾脆把氪星人一起打包，回歸漫威宇宙好了。

    「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萊克斯有些不舍。

    他對教父還是有感情的。

    至少盧克比老爸更關心自己。

    「這可說不準。」

    盧克收起靈魂契約，深深地看了萊克斯一眼。

    他不知道教子的未來，還會不會成為超人最大的宿敵。

    也不知道哥譚的蝙蝠俠，會不會因為佐德的入侵，從而惦記上克拉克，將其寫到小本本上。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次見面，希望到時候，你還能記得教父所說的那些話。」

    盧克緩緩地離開座椅，走到落地窗前。

    「會的！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拯救世界，教父。」

    萊克斯認真地說道。

    「不只有克拉克能成為超級英雄，儘管我沒有他那麼強大的力量。」

    盧克笑了笑。

    如果按照每次大事件的結局評價，萊克斯-盧瑟的確拯救過好幾次多元宇宙。

    「替我和克拉克說一聲，再見。」

    他沒有特意跟小表弟告別。

    那種離別的氣氛，除了徒增傷感，沒有其他的作用。

    「我會的。」

    萊克斯轉身想從酒櫃裏拿兩個杯子，可等他回頭的時候，盧克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教父始終都是如此。

    突然的出現，好似無所不知，充滿神秘氣息。

    「連離開都不打聲招呼。」

    萊克斯苦笑着，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現在，他成了沃特公司的老闆。

    還是大都會得明日之子的經紀人。

    「是時候該找點有趣的事情做了。」

    萊克斯抿了一口威士忌，眼神悠遠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