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原本看着妹妹摔倒在自己面前幾步的距離,而自己很顯然沒有足夠長的手臂接住她小小的身子,心都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好像要無法跳動了。

    等到發現妹妹沒有摔傷,而是被攔了下來,那種心臟被捏緊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緩過神來蘇青鸞才發現,方才的自己因為太過緊張,竟然一直處於屏住呼吸的狀態,她連忙大口大口吸氣,來緩解胸腔裏面擠壓般的疼痛和一陣陣頭暈。

    「謝謝姐……恩……姐夫!」小丫頭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這兩日剛剛從阿兄和阿爹阿娘口中習得的新稱呼。大家都說,阿姐出嫁了,誰娶了阿姐,就是「姐夫」。

    對於五歲的小丫頭來說,她還是不能十分清楚地明白「姐夫」背後的含義是什麼,不過總之她明白,雖然以前同沐先生只是在一個村子裏,但是現在因為姐姐「嫁人了」,所以沐先生便是她們的「家人」了。

    每個「家人」都有固定的稱呼,阿爹阿娘阿姐阿兄,新來的沐先生,他的稱呼是「姐夫」。

    這一聲「姐夫」讓蘇青鸞回神,發現是沐行之出手救了自己的妹妹,她兩忙把妹妹扶正上下檢查一下,確定小丫頭真的沒有傷到,轉頭看向沐行之:「真是多虧有你。」隨即看向蘇雪雁,「雖然我知道你很想阿姐,但是千萬不能再這樣奔跑了!」

    小丫頭方才差點摔倒,也有一點點受到驚嚇,聞言乖巧點點頭:「阿姐,我知道了!」

    說話間,蘇玄鶴氣喘吁吁趕了過來,先是同沐行之打了招呼行了禮,隨即看向蘇青鸞:「阿姐……」他好像還有什麼話要對阿姐說,但是卻突然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蘇玄鶴低下頭瞪了妹妹一眼:「你不是說要抓蛐蛐兒,自己怎麼就跑了!」

    小丫頭很明顯是心虛,立刻低頭裝乖不說話了。

    「你們怎麼過來了?」蘇青鸞笑道,「爹娘呢?」

    「在家忙着呢,」蘇玄鶴笑得有些無奈,「阿姐你還不知道咱家爹娘的性子,若是不身為長輩,不適合出門迎接晚輩,他們恨不得自己跑過來接你們。這不,派了我們這兩個『先遣兵』來了。」

    隨即轉身又扭頭讓蘇雪雁牽好他的手,這一次小丫頭沒有再鬧彆扭了。

    寒暄一番之後,蘇玄鶴領着妹妹走在前面,蘇青鸞跟着沐行之的輪椅還有松伯一起走在後面,有些感嘆道:「看不出來,你的動作還挺敏捷的。」

    沐行之微微偏頭看向蘇青鸞:「雖然多有不便,但我自認還算身體靈便,而且方才令妹也是恰好跌在我面前,順手相幫而已。」

    蘇青鸞揶揄:「現在從禮法來說,雪雁也是你妹妹了。」

    沐行之一愣,隨即笑道:「說的也是。」


    兩家畢竟是在一個村子裏,即便走得再怎麼慢,到底一個村子也只有那麼大點兒,不一會兒就能看到蘇家的白色矮牆了。

    其實蘇廣福還好,他本就是沉悶的性子,相對也更加能夠沉住氣,所以雖然也是十分想女兒,但好歹能穩穩坐在位置上。只是到底他並不擅長掩藏自己的心思,手邊好好的一隻紫砂茶杯,都快被蘇廣福的手摩挲得包漿了。

    但是相對而言楊氏性格更為潑辣爽利,她知道禮法上自己作為長輩,不能親自出門迎接女兒女婿,不然惹了旁人笑話,平白給女兒女婿添麻煩。

    可是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蘇青鸞別說「千里」,連「百里」也沒有那麼遠,不過在楊氏的認知里,嫁人以後到底是不一樣了。

    雖然她知曉沐先生只有一人,自己的女兒並沒有公婆需要侍候,但是當娘的哪裏有操心完的時候呢?她這幾天一會兒擔心蘇青鸞不習慣新的居住環境,一會兒擔心照顧沐行之的工作太過辛苦,一會兒又擔心沐行之和女兒的口味不一樣,女兒吃不慣……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糾纏到了一起,讓楊氏愈發感覺到坐立難安,索性乾脆就在前廳來回踱步。

    「我說老婆子,你能不能歇一歇啊?」蘇廣福終於被自己的妻子繞得有些頭暈,忍不住抬頭說道,「這地面都要被你給磨穿了,待會兒咱們大丫就來了,而且你若是想她,大可以去看嘛,一個村又不是老死不相見。」

    「呸呸呸!女兒回娘家的大喜日子,你瞎說什麼!」楊氏狠狠瞪了蘇廣福一眼,「人家新婚,正是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時候,我一個老婆子去瞎起什麼哄?再說了,哪有岳家母天天往女婿家跑的,好看不好聽呀!」

    「不好聽就不好聽麼,我看你要想女兒想出相思病了!」

    「什麼相思病啊,難道你不想女兒……」

    正當兩口子在堂屋拌嘴的時候,聽到外面屬於蘇玄鶴響亮的嗓門聲:「阿爹,阿娘,您二位看誰回來了?」

    雖然方才裝得十分淡定,但是蘇廣福在聽到兒子這一聲之後,自己卻是一個箭步竄到了楊氏前面,但是下一刻才生生止住了跑出房門的腳步,被後面的楊氏嘲笑得「嗤」了一聲:「還說我呢,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蘇家並沒有沐行之家那種便於輪椅出入的斜坡,蘇廣福為了方便這個女婿入門,提前好幾天把門口的門檻用木板並列在一起,形成緩坡,便於輪椅出入。

    為了防止承受不住輪椅和一個成年人的體重而垮塌,沐行之在下面的縫隙處紮實地填滿了泥土並且壓實。甚至為了讓這個模板看起來不那麼灰突突,顯得更加喜慶一些,蘇廣福還特意把這些模板刷上了紅色的外漆,有那麼點兒走紅毯的意思,和紅色的門檻倒是融合的渾然一體。

    「阿爹,阿娘,我回來啦!」蘇青鸞買入門檻揚聲說道。

    雖然自己「出嫁」是有假扮的成分,但是在旁人眼中自己的確是出嫁了,所以她再次回來,心情還是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小婿拜見岳父岳母大人。」不同於蘇青鸞行禮的隨意自然,沐行之行禮十分標準優雅——即便他下半身坐着輪椅,但上半身無論是抬起手臂的高度還是彎腰的弧度,絕對是教科書一般的完美。

    偏偏這人坐着行禮,完全沒有那種彆扭的感覺,一舉一動十分瀟灑,沒有任何自卑侷促的感覺。

    楊氏和蘇廣福不着痕跡地交換一個滿意的眼神,前去把小兩口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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