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城山哄騙她，告訴她另外一種二選一的方式的時候，她是不是有一直在等着他？

    後來，當莊城山告訴她，他最終選擇了救陳旭堯而不是救她以後，她又是否失望？

    是否在失望過後，一個人體會絕望。

    就像是他一個人在黑暗的錄像廳里，體會那種一次又一次的絕望，那種面對失去她的過程的絕望。

    這是陸行止一直很想問，但是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他怕江瑤會說他讓她失望了，讓她痛苦了。

    江瑤兩手緊緊的摟着陸行止的腰，毫不猶豫的搖頭，「怎麼可能？那時候我心裏其實也在祈禱你能去救老五的，這樣，我要是能跑，我就能毫不顧忌的跑。」

    江瑤笑，「再說了，其實莊城山一開始就沒準備放過我和老五，再說了，我要是失望了，不高興了，我還能特地想想辦法給你送信嗎？」

    江瑤的聲音甚至帶着點點笑意。

    在山洞裏等的那幾天，江瑤不失望，更談不上絕望，如同她和陸行止說的一樣，她一開始就在心裏祈禱陸行止去救老五，所以，那時候她的心思都放在希望陸行止別出現在她面前上。

    而後來，上了島，不知道島上被莊城山放了什麼設備，手機也依然打不通，從林雅香和陳唐柱的話里，她知道了陸行止他們以為她死了，她的心情里，只有擔憂。

    她想陸行止他們知道她還活着，因為，她心疼陸行止，心疼她的家人。

    「行止，如果莊城山真的給你做了像他和我說的這種選擇，老五和我之中，只能選一個活着，你會選擇救下誰？」江瑤仰着頭靠在陸行止的胸口上輕聲的問着，「其實我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你，和溫雪慧，你們兩個，我在只能選擇救一個人的情況下我會選擇救誰。」

    這是莊城山曾經給江瑤的問題，但是，那個時候江瑤沒有給莊城山一個明確的回答。

    陸行止放在江瑤的腰上的收微微一收，聲音低低，「媳婦兒，對你，我不想撒謊，哪怕是沒有意義的謊言。」

    說完以後，陸行止給了他的回答。

    「如果老五和你，只能選擇救一個，我會選擇救老五。」這就是他的回答。

    如果真的是在那種只能二選一在沒有別的方法兩全其美的情況下，這就是陸行止的選擇。

    「我會救下老五，等救了老五以後，如果你死了，我就陪着你一起死。」

    他將活着的機會留給老五，如果她死了，那麼，他一定會陪着江瑤一起死。

    就像這一次一樣，他以為江瑤死了，支撐着他活到後來的那幾天的動力和信念，全部都是幫江瑤報仇。

    陸行止當時是抱着死的心的，所以，不吃不喝，他也絲毫不覺得難以忍受。

    那時候他總想着，等親自替江瑤報了仇，他去陪江瑤。

    他怕去晚了，江瑤走遠了。

    他也怕，報完仇以後，漫長的夜晚，沒有江瑤的分分秒秒，會將他折磨到不堪入目。

    「真巧。」江瑤輕輕的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