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抬臉，許心安也知道是葉惟南。

    沒有看他，她伸過手指按下16層的按鈕，退後一步站到電梯角落——離他最遠的位置。

    葉惟南側眸，漂亮的黑色瞳仁緊盯着那隻發亮的16層按鈕。

    簽約部門在16樓，這件事她也知道？

    片刻，電梯在16樓停下，葉惟南向左側身，故意擋住池重讓出通道，許心安邁步走出電梯，看也沒看就向右轉身。

    對整個公司，她瞭若指掌，閉着眼睛也知道簽約是去哪個方向。

    「葉總，那我們先過去！」

    池重向葉惟南欠欠身子，跟在許心安身後走出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攏，葉惟南依舊皺着眉站在原地。

    高尚上前一步，按下頂層的按鍵，側臉看向還在發呆的葉惟南。

    「少爺？」

    男人站在電梯門前，如一尊雕塑，不言不語。

    一直到電梯來到頂層，他才機械地走出電梯間，高尚邁步跟出來，剛行一步，就見走在前面的葉惟南猛地向他轉過身，兩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高尚，你相信人會重生嗎？」

    「當然，現在好多小說不是都這麼想，您……」高尚原本以為他是玩笑，抬眸對上葉惟南的視線，只見男人目光嚴肅，臉上沒有半點調侃的表情，他忙着收住笑意，換上嚴肅的口氣，「現實中應該不太可能吧？」

    葉惟南仿佛被重重一擊，整個人一下子頹廢下來，剛剛明亮的眸子瞬間失去神采。

    「真的，一點也不可能嗎？」

    「這……」高尚突然有些不忍心，「也許有可能吧，我只是……」

    葉惟南的眼睛重新明亮起來，「這麼說，真得有可能？」

    男人的臉上寫着狂喜，仿佛瞬間又充滿希望，高尚有些不確定地看着他。

    「少爺，您幹嗎突然問這個？」

    葉惟南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鬆開他，大步向前，嘴裏還在自言自語。

    「怪不得我總覺得她們很像，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像的人……不可能……對了……」

    他抬起手拍拍額頭，突然轉身沖向電梯的方向。

    「少爺？」

    高尚邁開大步追過來，男人腳步如飛，拐彎時，差點摔倒，手在地上一攤，手機從口袋裏滑出來也沒有理會，一路狂奔沖向電梯。

    高尚撿起他的手機追到電梯附近時，葉惟南正在用力按着電梯的向下鍵。

    「少爺。」高尚將手機遞給他，語氣里透着關切，「您還好吧？」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死的……」葉惟南沒有接手機，而是興奮地握緊他的肩膀，「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死，但是她不會……她不會……沒錯，一定是她……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我的生日……要不然，她不可能送我打火機的對不對……我真是蠢，我怎麼就沒想到……」

    他東一句西一句地沒有章法，高尚只聽得一頭霧水，「您到底在說什麼？」

    叮——

    電梯門分開，葉惟南一把鬆開高尚，衝進電梯門，迅速按下16樓按鍵。

    「少……」

    高尚還要再說什麼，電梯已經關門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