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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至此,他有些失去了耐心一般,語氣也倏然冷了下來,看着對面的史思齊,冷聲道:還望二王子以大局為重,那聖石一旦出事,整個天下都不得安寧,又不知道要血流成河了」

    朗一前輩也深深地蹙起眉頭,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其實已經很清楚了,於是便輕咳一聲,緩緩走了上去,伸手在史思齊肩頭上拍了拍,然後緩緩道:「二王子,不論這記事上寫的內容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自然一切都好,可」

    朗一前輩的語氣倏然變了,道:「可若是真的,從您拿出聖石的那一刻,整個天下就算是徹底完了。伏魔府 www.fumofu.com」

    「你胡說!」

    史思齊似乎有些激動,拿着羊皮卷的手微微顫抖,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格薩爾王是他們突厥世世代代的大英雄,被他們奉為佛陀降世,怎麼會是這樣?他不相信,他不可能相信!

    「那羊皮卷上寫得清清楚楚,那聖石的威力大家皆是親眼所見,二皇子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字字如針,句句扎進了史思齊的心頭上。

    「或許一開始格薩爾王真是為了百姓斬殺天師,可斬殺了天師之後,他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天師。殺戮無辜婦女兒童,只為了得到聖石的力量。這樣的帝王還是你們心中的神明嗎?」

    「我」

    蕭景瑞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記記重錘一般狠狠砸在史思齊的心頭上,血花四濺。

    「難道真是我們信錯了人?」

    史思齊連連後退,全身像被抽乾了力氣一般,呆呆看着蕭景瑞,喃喃道。

    「聖石絕不能再面世,不然一定會天下大亂!」

    蕭景瑞沉聲道,這話不可謂不重,一時之間,眾人皆抬起頭去,直直看着史思齊。

    漫長的沉默後——

    「來人,檢查一下洞口。」

    眾人皆是一愣,蕭景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透着失望。

    繼而轉頭一想,聖石雖然是危害無窮不假,可得到聖石的人就得到了天下這話也不假。

    「確保洞口都封死了」

    蕭景瑞猛地抬起頭去,詫異地看了一眼對面那人。

    「殿下!不可!這聖石可是我們突厥世世代代」

    一個侍衛驚恐地抬起頭去,對着史思齊開口說道。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面前那人擺了擺手,道:「快去。」

    語氣虛無卻帶着些不可置否的堅定。

    那侍衛抬起頭去狠狠地瞪了一眼蕭景瑞,有些不甘地低下頭去。

    「是。」

    「二殿下」

    柴傾城緩緩開口,她很清楚這個選擇對於史思齊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什麼也別說」

    史思齊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柴傾城看着他的背影,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蕭景瑞,皆是嘆了口氣。

    有的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並不容易。

    「算了,由他去吧。」

    朗一前輩的聲音緩緩響起。

    蕭景瑞一愣,一道溫熱的手掌便輕輕拍到了自己的肩上。「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想通了才行啊」

    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微微嘆了口氣,轉過頭去走了。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眾人也就再也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了,紛紛興致缺缺地私下散開了去。

    只留下蕭景瑞一人獨自站在高坡之上,俯瞰着底下那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漫天黃沙。

    眼前這番景象讓他微微有些發怔,有些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上一次他看到這幅景象的時候還是在鬼城裏面的幻境之中。

    恍惚間,仿佛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又響起了戰馬脖間的鈴鐺來回作響的聲音,那隊似曾相識的戰馬又出現在他面前。

    那個蒙着面紗的美麗女子,以及戰旗上的那面繡着蓮花的戰旗。

    那名女子到底是什麼人?那面旗子又代表着怎樣的含義呢?

    不知不覺間,這次姑臧鬼城之旅似乎解開了歷史的一角,露出了很多看起來毫無關聯的線索,而這些線索的另外一頭或許會牽扯出十八年前的真相。

    蕭景瑞蹙起眉頭,只感覺有一股十分強烈的預感。

    十八年前的事情或許會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怎麼了?」

    一道聲音自背後響起。


    蕭景瑞轉過頭去,搖了搖頭,伸手自自己的脖間小心翼翼地解下披風繫到了對面之人的脖頸處。

    「坡上風大,小心着涼。」

    柴傾城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兩人一齊朝着坡下面看了過去,黃沙漫天?。

    這一切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眾人這才下了山。

    蕭景瑞和史思齊帶路,柴傾城和錢寧以及兩位前輩走在中間,身後有侍衛斷後,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條荒草叢生的小徑蜿蜒着走了下去。

    果然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幾乎看不出來那條虛掩着的小徑來,大約是各路採藥人平日裏經過時踩出來的淺淺痕跡吧。

    四周一片鬱鬱蒼蒼,山裏的草木十分茂盛,其中多是奇珍異草,因此空氣中瀰漫着獨特的草藥味。

    一行人緩緩地行進着。

    當眾人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日薄西山,太陽快要下山了。

    史思齊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見四周房四面環山,方圓百里之內又沒有人家,因此沉吟了片刻,轉過頭去,看了蕭景瑞一眼,隨即對着眾人開口道:「今日日色已晚,安全起見,我們就在着山腳下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探查最近的村莊,然後返回明則吧。」

    柴傾城蹙眉,四周皆是山脈,今日肯定是翻不過去了,歇在山腳下總比歇在半山腰山要好。最起碼山腳下極少有野獸,也不像山上那般寒冷。

    眾人也都知道這個道理,因此皆抬頭看了史思齊一眼,對着那人點了點頭,隨即跟在那人身後,緩緩朝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一塊平整有又乾燥的高地上。

    「今夜我們便在這裏安營紮寨吧。」

    蕭景瑞走到最前面去,停下來,轉過頭,對着眾人緩緩說道。

    「這個地方不錯,四面開闊,視野也好,沒有什麼遮擋的東西,不怕野獸忽然攻擊」

    朗一前輩點了點頭,隨即轉過頭去,對着眾人緩緩開口道。

    柴傾城也跟着一齊點了點頭。

    隨即眾人便散開來了,有的轉頭去拿柴火,有的去搭帳篷。

    等到天漸漸暗下來的時候,一縷篝火也燃燒了起來。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火堆上烤着熱騰騰的食物。

    柴傾城轉頭朝着蕭景瑞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對方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蕭景瑞,你怎麼了?」

    柴傾城蹙起眉頭,抬頭看着蕭景瑞,開口問道。

    那人身子一愣,緩緩將頭轉了過來,看了一眼柴傾城,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然後緩緩道:「我在我父皇。」

    「你父皇?」

    柴傾城一愣。

    「對。」蕭景瑞緩緩站起身來,轉過頭去,朝着夜色中上前走了兩步之後,緩緩停了下來,繼續開口道:「還記得那個撒德哈拉說過曾經有一個人成功地逃出姑臧鬼城嗎?」

    柴傾城蹙眉,也跟着一起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抬頭看了一眼蕭景瑞的背影,緩緩道:「你是說」

    「沒錯。」蕭景瑞轉過身來,「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父皇。」

    「可是」

    柴傾城立刻便想起了事情的關鍵,不禁開口道:「若真的是先皇他老人家,為什麼不回蕭國呢?」

    蕭景瑞蹙眉,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因此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或許他有什麼苦衷吧。」

    蕭景瑞直直地看着外面濃重的夜色,淡淡開口。

    柴傾城站在他身後,默默地看着遠方。

    柴傾城微微嘆了口氣,轉過頭去,也朝着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看了一眼,若是先皇活了下來,那麼此刻又會在哪裏呢?

    「傾城,賢侄,你們在那幹什麼呢?」

    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柴傾城一愣,轉過頭去,便看到朗二站在自己面前,正對着他們兩人揮手。

    「來了來了。」

    柴傾城轉頭看了蕭景瑞一眼,再收回目光,對着朗二前輩開口道。

    然後拉着蕭景瑞便一齊朝着前面走了過去,坐在火堆旁,接過旁邊遞過來的熱騰騰的食物後,不慌不忙地吃了起來。

    待眾人吃飽喝足之後,史思齊忽然從一旁站起身來,對着身後擺了擺手。

    那原本正在巡查的侍衛頓時便是一愣,紛紛呢轉過頭去,朝着那人臉上看了一眼。立刻一個小跑跑了過去,之後,對着那人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緩緩開口道:「二王子。」

    史思齊點了點頭,轉頭在眾人臉上看了一眼之後,便轉過頭去,對着那兩個侍衛緩緩開口道:「我們的信號彈還有嗎?」

    侍衛以及眾人都紛紛便是一愣,其中一個侍衛猛地反應過來,轉過頭去,指了指正擺放在火堆旁的一個半濕潮的包裹,緩緩道:「啟稟二王子,還有,只是」

    史思齊以及眾人皆隨着那侍衛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看到了那個濕潮的東西,頓時便低低地嘆了口氣。

    「還有多久能使用?」

    史思齊蹙眉。

    那侍衛也蹙起眉頭,轉過身去,仔細朝着那包裹上看了一眼,隨後緩緩將頭轉了回來,抬頭對上了史思齊的目光,沉思了片刻,緩緩道:「大約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

    史思齊喃喃道,隨即轉過頭去,對着身邊眾人看了一眼之後,這才緩緩道:「那我們晚上也只好先找個地方安營紮寨了,等到煙霧彈能使用了之後,我們便立刻向原本駐紮在周圍的侍衛求救,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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