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芷蘭有了全家人的陪伴，精神看上去要比昨天好多了，之前，不管賀騰怎麼哄她都不肯張口吃東西，現在，賀父餵她，她卻能喝下小半碗的湯。

    賀騰說去給大家安排晚上住的地方，紅着眼，有些狼狽的落荒而逃就出了病房。

    邊牧翮站在病房的門口沒進去，見賀騰出來了，就跟着他走了出去，道，「你們那邊住不下的話，可以安排人住到我的宿舍去，我這幾天回家去住或者去陳贇，林潺兩人那邊住，你們家人住醫院附近比較方便。」

    「你有時候晚上要值班，下了班開那麼遠的車不好，醫院附近有租給病房家屬的屋子，我去租一間來就可以了。」賀騰搖搖頭，然後側頭看向邊牧翮，聲音低沉，問道，「有煙嗎？」

    邊牧翮點點頭，抬手朝着他辦公室的方向指了指，應：「在我辦公室里，走吧，去我辦公室的陽台一塊抽兩支。」

    即便賀騰是個男人，可也有難以支撐的時候，邊牧翮沒點破，帶着賀騰去了他的辦公室的陽台，兩人就在陽台的地上毫無形象的席地而坐，一人叼着一支煙在抽着。

    「賀騰，芷蘭現在需要你們，所以，你心裏難過，但是，你是男人，你也得強撐。」邊牧翮看向賀騰，「她承受的，不比你少，第一次孩子流產她的精神已經出了問題，這一次，你們要特別注意她的任何一舉一動，之前的病因為後來懷孕不治而愈，她的主治醫生說，擔心這次的刺激會讓她的心理病加劇。」

    賀騰沒說話，只是在腦海里將賀芷蘭這兩天的所有細節都過了一遍，他夾着煙，大口大口的抽，似乎，想要將所有的尼古丁都吸到肺里，讓尼古丁來稍稍安撫下他疼痛到快沒有知覺的心口。

    這幾天所經歷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瞬間，都叫他不知道該如何宣洩心裏的痛。

    好半響，他才忽然開口，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了句，「我愛她，所以，我不敢想，如果，她也沒了，我一個人要怎麼辦？」

    「愛啊~」邊牧翮搖搖頭，「你越愛她，你的世界就越不可以沒有她的存在，這才是愛，她可以代替你的整個世界萬物，可以代替你生命的源泉，甚至可以替代你自己的生命。」

    「你應該也不知道芷蘭有多愛你吧？」邊牧翮忽然問道，不等賀騰開口回答，他有自顧的接下話，說道，「賀芷蘭大一的時候，你出任務半死不活的被連夜送到了軍總醫院來，賀芷蘭知道消息的時候，是一路哭着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病房外面，一雙眼睛，眼巴巴吧的看着你，她分明想哭的很，但是，卻故作堅強，她沒給醫生搗亂，也沒有給別人添亂，她一個人照顧你，不過是十八歲的一個小姑娘，但是卻做的比誰預料的都要好，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小丫頭片子這輩子就完了，這才多大年紀，眼睛裏就只看得到你賀騰，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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