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似是被鐵籬翻過一般凌亂不堪，先前被碧光掠過恢復生機地枯敗灌木和雲杉在雷霆和黑霧的摧殘下又再次泛起焦灼，空氣恢復清明，可無形之中那股邪惡地飽含憤怒的魔力卻並未褪去，依然蓄勢待發。

    食死徒們如芒在背，哆哆嗦嗦地，黑魔王發怒的樣子有多可怕他們都見識過，指望他在這種時候『念舊情』完全是奢望。

    沒人敢追問情況，那個祭壇是怎麼回事恐怕只有黑魔王本人心裏清楚了。

    「在伏地魔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

    伏地魔輕聲說，他並沒有打算解釋，只是欲蓋彌彰的說，然後，他終於看向了哈利。

    最終的時刻來臨了，哈利心裏清楚，他鬆了口氣，在伏地魔的注視下，閃閃也沒機會帶走他了這樣最好。

    哈利緩緩彎下腰，撿起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魔杖，充滿仇恨的碧綠眼瞳對着伏地魔。

    「看來你已經有所準備了是嗎，波特？」

    伏地魔緩步靠近，他輕聲笑了笑，對他的食死徒說，

    「我想你們已經看到，認為這個男孩比我強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現在，我要徹底消除大家腦子裏的誤解。哈利·波特從我手裏逃掉完全是僥倖.這是伏地魔復活儀式上最後一個節目.我會殺死他，以證明我的力量，就在此時此地，當着你們的面。

    這兒沒有鄧布利多和布雷恩的保護，也沒有他的媽媽來為他做出犧牲來吧，波特，我看見你拿着魔杖了，來吧，讓食死徒們看看，讓他們看看你的屍體，這樣他們就不會懷疑到底誰更加強大了。」

    一滴汗從盧修斯·馬爾福的鬢角滑落，他的內心攥緊了起來。

    如果哈利·波特也死在這布雷恩真的有自信憑藉自己和風燭殘年的鄧布利多能抗衡黑魔王？

    瞧着面頰蒼白，手持魔杖從廢墟走下的男孩，盧修斯必須承認，哈利·波特的膽魄是值得讚嘆的，一個未成年的男孩，從容赴死的姿態無疑非常悲壯。

    盧修斯要比其他人更了解一點哈利·波特，他一直從他的兒子口中詢問哈利·波特在學校的狀況，他很清楚，這只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魯莽男孩但現在，他真切地希望，哈利·波特能表現出來一點神奇地本事

    沉甸甸地肅穆壓在所有人的心頭，哈利的腳步有點踉蹌，他來到了被小巴蒂·克勞奇搬到墓碑前的屍體身邊，他站在了並肩躺在地上的羅恩和赫敏身邊，最後看了眼兩個眼睛失去神采的好友，深深吸了口氣，隨後，決絕地目光對準伏地魔。

    食死徒們圍成了一個大圈，把伏地魔和哈利包圍了起來，靜候着這場既可笑又肅穆的決鬥出現結果。

    「你學過決鬥是不是，哈利·波特？」

    伏地魔的紅眼睛在黑暗中閃着光。

    聽見這話，哈利想起了布雷恩教授。他跟隨這個了不起的巫師學過一年多正規的決鬥，他知道自己的進步有多大，他敢說，現在的自己一個能打沒上過這門課前的自己十個.可是沒有用。

    布雷恩教授能在五年級的時候抵擋鄧布利多教授一個魔咒，可他也不能在這個年紀對抗伏地魔。

    「我們相互鞠躬吧，哈利，」

    伏地魔欠了欠身子，但他那張蛇臉始終望着哈利，

    「來吧，禮節是要遵守的.鄧布利多和布雷恩一定希望你表現的很有風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哈利沒有動，他碧綠的眼睛裏火焰熊熊，他可以死，但不會接受玩弄。

    「我說了，鞠躬。」

    伏地魔平靜的舉起魔杖——哈利感到脊梁骨一彎，先前赫敏和羅恩死去之前，那股壓制着他們的重力奔流再度出現，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甚至看不見攻擊從何而來。

    至少要用出一個魔法，哈利內心決意——就當為了犧牲自己拯救他性命的爸爸媽媽，就當為了一路陪伴自己的羅恩和赫敏，就當為了一直悉心教導他的布雷恩教授為了小天狼星十二年的牢獄之災，為了萊姆斯這些年的顛沛流離，為了海格，為了鄧布利多。

    「很好，」伏地魔輕聲說道，抬起了魔杖，哈利背上的壓力也消失了，「現在--我們決鬥。」

    哈利能看出來，哪怕拋開那深如淵海的法力，伏地魔本身也是一個善於決鬥技藝的大師。

    在伏地魔話語聲落地的瞬間，哈利就捕捉到伏地魔的魔杖出現殘影。

    他不會那麼輕易殺死自己，他會先折磨自己，看着自己流露痛苦，證明自己在他面前是多麼孱弱——預判對手的攻擊意圖！

    哈利猛地提起魔杖，他的魔法屏障剛剛成形就在轟然的氣浪中粉碎，氣浪犁庭掃穴，帶着無法抵禦的強悍力道把哈利拋飛了出來，他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一個樹樁上

    很奇怪，這力道簡直像被一個高速行駛的汽車撞飛出去砸在一堵牆上，正常來看，他暈死過去算是輕的，重傷吐血都十分正常.可如此沉重的打擊卻並未給他帶來什麼痛苦，只是——

    嘴角出現一絲嫣紅.這並不是從咽喉里泛出來的，只是咬到了舌頭。

    「喔，看樣子你學到了點真本事是不是.這可以為我們增加一點樂趣.」

    當煙塵散去，伏地魔看見吐了口血沫，灰頭土臉的哈利咳嗽着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因攻擊失利而蒙上一層陰翳的紅眼睛閃過快意，

    「需要休息一會兒哈利？還是說，伱想要再來一次？」

    哈利沒有回答，他的腦袋暈乎乎地.這不是由衝擊帶來的，而是伏地魔暴力的摧毀了他的魔法，由此引發了他身體裏的魔力激烈的動盪起來。

    「我問你要不要再來一次。」伏地魔輕輕地說，「回答我，魂魄出竅！」

    哈利本能作出了閃避，可模糊的視線在這裏讓他產生了誤判，他的身體一下子僵立在原地.他在課堂上多次經受過這種感覺，是奪魂咒，他中招了！

    恐懼和憤怒似乎都遠去了，一種幸福的感覺遮蔽了哈利的思緒，就好像在一個夢他知道那是夢境，可是如此美妙的夢境讓人不願脫離.

    說「不要」.

    一個夢幻般的聲音說服他

    我不說，他腦海深處有一個更有力的聲音說道，我不回答

    說『不要』.

    不說，不回答

    說『不要』.

    「我不說！」

    這幾個字從哈利嘴裏迸出來，在墳地上空迴響，夢幻的狀態突然消失了，就像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似的。

    「你不說？」

    伏地魔輕聲說，

    「你不肯說『不要』？哈利，我要再教會你點服從的美德.也許，要再來兒一點疼痛？」

    意識恢復清明了，在伏地魔落下的魔杖引發爆炸之前，哈利撲到了一個大理石墓碑之後。

    「我們可不是在追迷藏，哈利，」

    伏地魔冷酷的笑着，

    「你知道你躲不過我，這是否代表你已經厭倦了我們的決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結束它，那麼，就如你所希望的那樣吧」

    哈利知道，伏地魔隨時都能讓他動彈不得，而如果他真的那樣的話，他將用不出一個反擊的魔咒，他絕不願一次攻擊都沒釋放就死去！

    「阿瓦達索命！」

    在哈利從墓碑後閃身出來的一瞬間，伏地魔自上而下劈下魔杖，綠光形成了一堵炫目地壁障迅雷般朝着哈利蔓延而去，而被那充滿死亡氣息的魔法擊中之前，哈利盯住腳步，碧綠的眸子閃爍着炯亮的無畏的光。

    讓一切都結束吧，哈利想。

    「除你武器！」

    紅色的閃電激流向綠光崩騰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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