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小樂隊，又開始演奏那首《初戀那件事》。

    「風，路過操場，我，路過你的青春……」

    「怎麼又唱這首歌了？」慕容青說道。

    「都是顧客點什麼歌，樂隊就唱什麼歌。」楊飛道，「這歌點的人多，自然唱的次數也多。」

    「原來這樣啊。還可以點歌，多少錢一首？」

    「十塊錢，很便宜的。」

    「十塊錢就能點一首歌？他們一晚上能唱多少？」

    「幾十首吧，看客人點歌多少了。一首歌只有三、四分鐘時間，一個小時可以唱十首左右，駐唱一天，從下午三點開始，到凌晨三點，有十二個小時呢！一直唱的話，也能唱一百多首歌了。」

    「不可能一直唱，酒吧還要分成吧？那樂隊也賺不到多少錢啊。」

    「酒吧歌手，你以為能賺多少？」

    「嗯，也是。」

    「這首歌，為什麼這麼流行呢？」

    「因為，初戀都是完美的，但又是不圓滿的，所以能唱中大家心中那根柔軟的弦吧！你也一定有過一段美好的初戀吧？」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會不知道呢？」

    慕容青想了想，說道：「沒有。」

    「你貴庚？」

    「啊？」

    「你哪一年的？多大了？」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年齡是女人的秘密。」

    「那是對剩女而言。上了年紀的女人，才要忌諱這個。就像男人的錢一樣，只有上了年紀的男人，才在乎自己的收入被人知道。一個小男孩，手裏不過五塊、十塊錢的，還怕別人知道嗎？同樣的道理，一個小姑娘，青春年華，嬌美如詩，還會在乎告訴別人說，我十六歲了嗎？」

    「你說話，真的很有意思，特幽默，又特有學問的感覺。」慕容青嫣然笑道，「我可不只十六歲了。」

    「那就是二十一了。」

    「你又知道？」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那種剛讀完書，進入社會的樣子。」

    「……」

    「二十一了，還沒有初戀？這不正常。」

    「怎麼？人就一定要談戀愛才正常？」

    「不然呢？自閉嗎？」

    「……」

    「你不可能不招人喜歡！那只有一個原因，你遇到的男人，都不行。勾不起的你興趣。」

    「是啊！」慕容青喝了一口酒，「你可真聰明！」

    「可惜了，你要是遇到我，那你的初戀，就不會一片空白了。」

    「……」

    「一段沒有初戀回憶的青春，我覺得並不完美。」

    「你這是鼓勵早戀嗎？」

    「不是。但是，我會鼓勵我的兒子追求他喜歡的女生。」

    「那你的女兒呢？被男生追，你也會鼓勵嗎？」

    「那我會打斷那個男生的腿。」

    「你這是搞雙標！」

    「當然了。我不能讓我的兒女吃虧。這也是人的下意識反應。」

    「我對你無語了，真的！你不許自己女兒戀愛，又要兒子去追求別的女生！」

    「因為是我的兒子啊。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

    「是不是刷新了你對我的認知？」

    「的確有一點。」

    「沒有想到，我楊飛居然是這種人？」

    「是啊！沒想到！」

    慕容青微微有些惱火，因為她想什麼，他好像都知道呢？

    「時候不早了，走了吧？」楊飛看看手錶。

    「呀，都十一點了。走了吧，明天還有事做。」慕容青道，「和你在一起聊天，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不知不覺，就幾個小時了。」

    「因為我喜歡胡說八道。」

    「撲哧！」慕容青笑道，「你說話真好玩。」

    「人生很苦悶，要是不好玩的話，那就太無趣了。你說是不是？」

    「的確。」

    「我想，你還年輕，應該體會不到我說的人生苦悶。」

    「……」

    「你車呢？」

    「我打的過來的。」

    「這麼晚，你打的回去，不會有事吧？」

    「啊？我……」

    「那我幫你攔個的士。」

    「你有車？」

    「我當然有車。」

    「那你為什麼不說送我一下呢？這麼晚了，你放心讓我一個女孩打的回家嗎？」

    「放心，這邊的出租車司機都是很正規的。」

    「你是想說，我對男人沒有吸引力嗎？」

    「呃？那當然不會了。好吧，我送你。」

    「還要我求你才送我，真的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你連出租車司機都害怕，難道你就不害怕我嗎？」

    「不怕。」

    「我看起來，就這麼人畜無害？還是說，你覺得你對我沒吸引力？」

    「啊？哎呀，我說不過你了。」慕容青笑道，「你是我的朋友啊，我不信任你，還能信任誰？」

    「開個玩笑，請上車吧，我送你。」

    「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好玩。」

    「我是個很悶的人。」楊飛道，「別被一次接觸欺矇了雙眼。你住在哪裏，告訴我的司機吧。」

    慕容青道：「我暫時住在尚海大酒店。」

    「好的，慕容小姐。」耗子在前面應道。

    「謝謝。」

    「新加坡那邊怎麼樣？」楊飛問道。

    「哪個方面的？」

    「投資環境？」

    「並不建議你去投資。」慕容青道，「你看我們都回大陸投資了。」

    「嗯，那是一座花園城市，辦廠什麼的，肯定就不合適了。開商場應該還行吧？」

    「那邊商場的競爭力其實蠻大的。當然了，你一定要去開的話，還是有競爭力的。美麗集團聲名鵲起啊！」

    「借你吉言。我對那邊不太熟悉，你什麼時候有空，或者回新加坡的話，能不能帶我去一趟？當我的嚮導？」

    「可以啊，春節我要回去一趟，你只怕沒時間跟我去吧？」

    「春節？是年前還是前後呢？」

    「我年前回去。」

    「什麼時候來這邊？」

    「那起碼要過了正月十五了。」

    「這樣的話，我過了年再去找你吧？」

    「可以，那我等你來找我哦！」

    「一定會去的。新加坡有百分之八十的華人，而那邊的市場，我們集團還是一片空白，我早就想去開發了。」

    談話間，車子停了下來。

    「慕容小姐，尚海大酒店到了。」耗子說着，下車幫她拉開車門。

    慕容青下了車，朝楊飛揮了揮手：「再見！」

    楊飛點點頭。

    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青青！你可算回來了！這大半天，你去哪裏了？我到處在找你！他是誰？楊飛！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了？你們一整天都在一起？晚上也在一起？」